第二章 看山不是山
“扶摇直上九万里？又是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竟然连这种大话都敢说。想我在这昆仑墟上修炼三百载，也未曾上了天去。”
山间小路上，附近突然传来一老者的声音。
穆棱闻言一惊，便四处张望，寻找着声音的来源。
“等等，你是说这里是昆仑墟？”穆棱听闻老者之话，顿如石破天惊。
此时，只见身前玄光一现，一位长发捶地而又满脸褶皱的老头便出现在穆棱面前。
这老头龇牙咧嘴，贼眉鼠眼，看起来不像好人。
但穆棱能够感受到此人对自己没有恶意。
老头轻抚着自己的胡须，回头望了眼山路，淡笑道：“昆仑乃万山之祖，在这山上有玉虚宫、修真洞、和西王母瑶池。当然，这些传说中的圣地像我这般修为浅显的小妖是无法遇见的。”
直到此时，穆棱才知道，围绕着新月村的大山竟然就是传说中的昆仑神山。
“敢问前辈尊姓大名？”穆棱对着老者拜了一拜，他知道这昆仑山上的人非仙既妖，绝非等闲之辈。
老者却忽地嘿嘿一笑，眼睛眯成一条缝，显得有些为老不尊，倒像个顽童。
“我乃此地百年梧桐修炼成人，近三百年来都是由我来指引新月村的年轻人们登上昆仑颠。我便是你们的引路人。”梧桐精说着，便是伸手向前一指，手臂竟变成一条漫长的藤条，连接远端山脉，宛如一道参天大桥，看起来颇为壮观。
穆棱大为震撼，询问道：“前辈是要助我上山吗？”
梧桐精道：“是的，不过在上山前我要嘱咐你几句。想必你也很纳闷，为何新月村的人在十八岁之前不能离开昆仑山，而村里的人又是因为什么而不能轻易踏足此地。”
“是啊，这两个问题困惑了我十八年，我一直想知道原因。”穆棱点头道。
梧桐精望向远山，感慨道：“因为如今的昆仑山周围有一道强大的封印，困住了这山上的生灵。曾经的神山已经成为了如今的牢笼。就这样，外面的人想进来，里面的人想出去。”
“至于为什么新月村的年轻人在年满十八岁之前不允许离开，那是因为十八岁之前的人类踏入山中都会受到封印之力的侵袭，这封印之力会吸取年轻人的阳气，若在这山里呆的久了最终就会阳气熄灭，精尽人亡。”
听了梧桐精的解释，穆棱还是觉得这理由很牵强。
若真是这个原因，那么村子里的人为何不直接告诉他这山上有东西吸取人的阳气，何至于一直隐瞒不说呢？
似乎看出了穆棱的疑惑，梧桐精突然发出一声冷笑，说道：“你是不是很好奇为何村里的人不敢上山？”
穆棱点了点头。
梧桐精此时又望向远山，说道：“那是因为村里的人都不知道昆仑周围有封印，他们只知道神灵定下的规矩。”
“什么规矩？”穆棱追问。
梧桐精说道：“这个规矩就是未满十八岁的人不准登山，若想离开昆仑就必须在年满十八岁后再离开。但若有不想离开昆仑的人敢擅自闯山，那么就会受到神灵的惩罚。”
听闻这些，穆棱说道：“所以那些不渴望山外面世界的村民们一直不敢登山，就是怕受到神灵的惩罚？难道真的所有人都迷信这所谓的规矩，就没有人敢尝试上山一探吗？”
梧桐精笑道：“不怕死的人当然有，比如一百年前有位年轻人偷偷上山，却再也没回到村子。而在不久后，那个年轻人的家人也都全部消失不见。又比如几年前有个孩童，他偷偷溜上山来，最终又像是着了魔一样迷迷糊糊回到家中，结果还被他的父母胖揍了一顿。”
穆棱闻言一愣，看着对方那饶有兴趣的表情，顿时恍然大悟，说道：“当年是您将我从山上送回到家中的？”
梧桐精大笑一声道：“你这小脑袋还挺灵光的。没错，当时若不是我将你送回去，那一晚你就会成为这山上恶灵的食物。”
“昆仑山上还有恶灵？”穆棱惊呼道。
梧桐精道：“那是当然，天下有黑有白，清浊难辨。我且告知与你，你现在可以通过我给你搭的树桥登上昆仑之路。但是在前方，你或许能遇上像我这样的好心精灵，也可能遇到吃人的恶灵。你或许能因此而进入昆仑之巅，也极有可能就此堕入无边的黑暗。你现在若想回去还来得及，而你若决定继续向前，那么便没有回头路了。”
此时穆棱眼神坚定，望着远方说道：“来都来了，自然是要好好地欣赏一番这昆仑山上的风光。只是现在我还有一事不解，既然这昆仑周围有封印，为何新月村这么多年来还有人毅然选择去外面？”
“前面我都说了，因为新月村的人并不知道封印之事。但最根本的原因是，封印能困住神仙和妖魔，但却困不住凡人。”梧桐精说到这，意味深长的看了穆棱一眼，接着说道：“言尽于此，是进是退你想好了再做决定吧。”
“上辈子我就死的不明不白，这一世我不会再糊里糊涂的活着了。我既然来到这个世界，就一定有其中原因，因此我没理由后退。”说着，穆棱便踏上木桥，向着前方走去，连头都没回，眼神非常坚定。
梧桐精笑了笑，施了一道妖法，直接将穆棱送到了树桥对面的远山。
穆棱只觉一阵天旋地转，便出现在更广阔的山上。他回头正要感谢梧桐精，却发现远处已再无任何人影。
就在穆棱纳闷之时，忽然发现周围的花草树木竟逐渐消失，却多了许多来来往往的行人。
甚至，连周围的景色都变了。这里似乎变成了一座城，城中有茶楼，有饭馆，街上有商贩。
茶楼里有吟诗作画的文人，饭馆中也有颇具江湖气的侠客。
有老人带着孩子在街上闲逛，有年轻貌美的姑娘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
这一日，老梧桐树助穆棱登上了昆仑山。
而此时，穆棱发现这里看山已不是山，目之所及，皆是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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