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锦瑟

　　姜夫人虽然心头不悦，但她毕竟是长辈，不可能去和小辈计较，所以只是微微一笑，道：“怎么了，我女儿跟谁相识还要跟你说嘛。”怎么今天这么多没事找事的，跳梁小丑！

　　姜梅看着这个女子不知其恶意从何而来，面带微笑的轻轻说道：“确实认识。”

　　温嘉玉冷笑道：“堂堂齐国公之女，竟然跟一个下九流的艺妓在一起，怕不是污了门楣吧！”

　　姜夫人面上一副不悦的神情，马上就要发作。姜梅淡淡开口道：“不光我认识，在场的谁不认识楚京城赫赫有名的锦瑟姑娘，再说锦瑟姑娘看一眼主人家有何不妥，难道温姑娘是因为锦瑟姑娘没看你一眼就恼羞成怒，也是，毕竟温姑娘的相貌平平，在人群中根本看不见呀。”

　　众人低声闷笑，没想道姜家小姐说话如此有趣，温嘉玉的相貌虽不出众，但也是个清丽佳人，不致于在人群中看不见。温嘉玉看着别人看着自己的眼神都是耻笑，仿佛自己是个跳梁小丑，原本还算清丽的脸庞阴沉下来开口道：“听说锦瑟姑娘原本是江南杭州人，前年才来到京城，后来一舞成名，谁知道姜小姐在江南时是否与锦瑟姑娘又何纠缠。”

　　姜意平时漫不经心，本以为是姑娘家的小把戏不在意，但是现在竟然敢污蔑姜梅的名声。一下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冷声道：“温家小姐，你的酒喝的太多了，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是否要请你的侍女送你回去。”

　　温嘉玉当时话一出口，就后悔了，这可是齐国公府，自己不要命了嘛，但是现在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刚才锦瑟姑娘那一眼分明意有所指。”

　　这话说出来，所有人的眼睛都落在了姜梅的身上，如果说姜梅在江南真的曾与锦瑟姑娘有所牵连，不管是何原因，日后总归名声不太好。

　　“没错，我确实在江南时便认识了锦瑟姑娘，刚才没说只是有些原因不便开口。”姜梅一挥衣袖淡淡开口道。

　　众人听到这句话，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做和反应。

　　“姜小姐，锦瑟给您添麻烦了。”不知道何时锦瑟姑娘竟又回到了宴会旁，向姜梅行礼。

　　“温小姐，刚才姜小姐闭口不谈原因，确实是因为着其中牵涉到锦瑟的私事，姜小姐蕙心兰质才并不多言。既然温小姐好奇，锦瑟便从头道来吧。”锦瑟看着温嘉玉面无表情的说道。

　　“锦瑟，你不必如此，我会向温小姐说清楚的。”姜梅满眼心疼轻缓的说道，她知道锦瑟要说的是什么，但是要让人亲自揭开自己的伤疤，那种心如刀割的痛苦便要重新经历。

　　“锦瑟原本是杭州农家女子，我爹因为赌钱，一串铜钱便将我卖到了春栏院，院里妈妈重新给我起了名字，红秀。娼门卖俏所必备之技艺，便是我学的第一课。红秀后来在春栏院认识一男子，名叫于丘峰，红秀当时年纪尚轻还不识人，便陷入了他花言巧语之中，谁知于丘峰竟然是有夫人的，且极其怕夫人。后来于夫人知道后，要将红秀扒衣游行，当时正好姜小姐路过，救下了红秀。红秀自认识人不清，被人这番侮辱便要寻死，姜小姐救下了红秀开口劝导，还说自己如果没有地方去，可以去她身边当差，虽然红秀是贱籍，但也知道如果自己留在姜小姐身边会对姜小姐的名声有碍，便执意要走，姜小姐见红秀去意已决便给了红秀银票傍身，还说有困难可以寻求她帮助，后来红秀便北上京城来到了天音阁改名锦瑟。姜小姐真诚善良，并未因此锦瑟是贱籍而轻视，锦瑟一直将救命恩人记在心上，刚才失态就是因为没想到此生还能见到恩人，有些失格。这些事情诸位若不信，可派人去江南查询。”锦瑟一身白衣，神情冷漠，语气清淡，仿佛说的不是自己的事情，但谁都能从中听出绝望心碎以及感恩。

　　温嘉玉没想到事情竟然发展到这种情况，旁人纷纷议论起来，言谈之间，全都是指责温嘉玉多管闲事，她没想到锦瑟的过去被人揭穿，反而让人对姜梅很敬佩。想也知道，一个女孩子这般善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便让人觉得姜梅是一个修养良好、善良真诚的女孩子。她知道，她以后在也别想在楚京的权贵圈中露面了，回去后，父亲还不知道要怎样责骂自己，说不定还要牵连到母亲，怎么会成了这样。

　　姜梅没有再管他，看了一眼清雨，示意她先将锦瑟带到梅昕院，离开这里。自己回到宴会上，那些夫人小姐都是心思活络之人，一会气氛就又热闹起来。

　　那些男客们在相邻的花厅自是对这边发生的事情了如指掌，没想到姜梅不光容貌出众，还蕙质兰心，冰雪聪明。彼此间偷偷瞄了一眼坐在角落里的景亲王顾望舒，发现他对刚才发生的事情毫不关心，神色自若的喝茶。众人也不好说些什么。

　　“刚才你三哥过来，就是想说景亲王过来了，你要不要去见一面。”姜夫人拉着姜梅偷偷说道，眼中尽是揶揄。姜梅扶额，没想到母亲也有媒娘的潜质。姜梅思考片刻，“还是算了吧，今天宾客众多，若是传出来什么不该说的就不好了，离及笄还有四个多月，总能见到的。”

　　“不错，没有被美色冲昏头脑，娘早就猜到你会这么说，早都打发你三哥走了。”娘，你竟然逗我，姜梅没想到母亲也会这么幼稚。旁边的人看着她们母女情深，心中也是个有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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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宴会过后，姜梅也忙绿了起来，跟着母亲学习如何掌家，打理自己的铺子，偶尔会去参加几个聚会，还要暗中培养自己的人，她一直都知道，现在这种轻松愉悦的气氛可能等自己出嫁了就再也不会有了，三哥，往日里最潇洒的人，也是平常不看见个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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