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十一
不行……要快点……快点……至少……
躺在vip重症监护室里的井骧年丝毫察觉不到疼痛，他的整个灵魂都被那双瞪大的眼睛勾走了——准确说，是晕死过去之前所看到的石何落极其震惊的表情。
原来……她还有那样的表情……嘿嘿……。
井骧年的思绪似乎很跳脱，不过他的情况确实不妙。
“左肺叶破损位置……万幸……擦过心脏……”隐隐约约，他似乎听到身边有人在窃窃私语。
什么什么？这是在说我？啊——对对对，我好像被倒下来的布景支架钢管给捅了……我没死吧？别啊——我还没把那个不让人安生的家伙搞过来呢！不行！不行！快睁开眼睛！睁眼！至少让他们知道我还活着喂！
“有动静了！看他眼睛！”一向冷静的邢离歌竟欢呼起来，刚刚在谈论伤情的医生与导演们也齐齐聚过来，舒了一口气。“小年？小年！听得到吗？”邢离歌趴在他边上紧张地盯着他还在颤动的睫毛。
“呃……”cha着气管不舒服的感觉在他努力睁开眼睛的瞬间涌过来，加上压在左胸口止血的大沙袋，太令人窒息了……井骧年觉得自己能发出一个音已经相当伟大了。
“太好了！”邢离歌穿着无菌服，戴着医院口罩和帽子，但是依旧阻止不了他外溢的俊朗。“如果不是你把我与楼廉推开，估计我和他得扎在一块儿了！”
“给……”井骧年没听清他在说什么，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赶紧挖走石何落，不能让她去邢楼工作室。
“什么？”邢离歌将耳朵凑到他唇上。
“给……我……”卧槽！一呼吸就好痛苦！井骧年深刻体会到什么叫会呼吸的痛。
“你要什么？”
“给我……石……何落……”
这是石何落第一次看到这种血腥场面在自己眼前发生，已经过去快一周了，她依旧清晰记得井骧年睁大眼睛看向她，想说什么可是一张嘴就涌出一口口粘稠的血。
他那个表情，加上吐的血液的形态……可能是肺穿孔了。
石何落紧了紧眉头，不安地看了看沉寂至今的手机——换成平时，“横竖都是二”上总会有几十条未读消息，而现在，一条也没有。
他还没脱离危险吧……石何落轻轻叹了口气。
突然从热闹归于寂静，换谁都会不习惯的。
“叮——”门铃声突然响起，石何落像受惊的狍子一般一下子弹起来，冲过去——难道是井？
门开了，楼廉笑吟吟地走进来——呵……我傻了，井估计还在危险期呢。石何落侧身让楼廉进来了。
楼廉先是环视了一下干干净净的房间——这是已经收拾好准备跳槽了吧？心里的愧疚感一波波推了上来……可是……没办法……他苦笑着递给她一张纸——之前签到他工作室的合同——随后又递上一张纸，是空白的新合同。
“这次，小年救了我和邢离歌——你没去看看他？”楼廉优雅地坐到石何落的对面，即便愧疚万分，也要做一个优雅的美男子。
“没有。”
“方便说原因吗？”
“没有理由。”
呼——还好，总比无所谓要强。
“小年醒了，前天凌晨。”楼廉锐利地目光捕捉到石何落那么一丝安心。
“那就好。”
“我之前也说了……他救了我和邢离歌，所以我们想……报恩。”楼廉点了点工作室的合同。“这个……很抱歉，我们工作室没法收你了……抱歉……算我们违约……”
“……他说了什么？”对于这个结果，石何落似乎并不那么震惊。
“他说，要我们把你给他。”
“然后？”
“这几天，到来之前，都在替这小子处理这件事……终于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左左右右都搞定了……就差你了……”
“所以？”
“我知道，你心里很不愉快——邢离歌也拜托我好好跟你解释一下……你到小年的工作室就像现在这样做自己的事就行——他经纪公司也没反对……”
“你们和大boss说了我就是勿念安吧，然后对方才肯答应——以后……会要我多提供以井骧年为主角的剧本吧……”凭什么要答应？经纪公司肯定知道井骧年的用意，这种让井骧年掉粉的事他们怎么可能会答应——唯一能解释得通的就是这样了。
“……你厉害。”楼廉觉得自己出了一身冷汗，“我们真的……抱歉……你竟然能猜到……”他已经语无伦次了。
“利益使然。”石何落提笔签下了新的合同，毫不犹豫。
“这也是利益使然？”楼廉诧异地看着她，本以为她会极力抵制，他甚至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外加人身安全考虑。”石何落放下笔，坦然地看着他。
……小年，这个姑娘……看着石何落坦然里带着些许绝望的眼神，楼廉一下子觉得周围的温度低了许多……这个姑娘很坚强，纵然被我们逼到了这份上……小年，你可别让我们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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