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不简单的小聚
这个问题，让倪可对梁谊峰的反感值直接飙升到封顶，怎么，还能给自己扣上嫌疑人的帽子吗！
“我在家里。”倪可直接回答。
梁谊峰皱眉。
“怎么，有问题？”倪可斜睨着眼，真有些烦了。
“你怎么记得那么清楚？”梁谊峰说，“像早准备好一样，还是你担心什么？”
“担心什么！”倪可冷笑，“我的工作安排向来清晰固定，一天公司一天家里，容易记，所以清楚。”
梁谊峰看着倪可，眉头皱得愈发厉害。
“怎么，还要问我为什么在家上班？你会不会管的宽了点！”
“我怎么问问题是我的事儿，你会不会反应大了点？”梁谊峰也不客气。
估计现在梁谊峰看谁都像嫌疑人，倪可好气又好笑。
彼得平静下来，说道：“倪可，你有担心也正常，就事论事，你的确有嫌疑。”
倪可不接茬儿，只和梁谊峰说话：“除了客人隐私，还需要其它技术帮助吗？要是没什么，我就不送了。”
犹豫了一会儿，梁谊峰和彼得相视点头，在这里捞不到便宜，那先离开再商量。
倪可打开会客室的门，示意两人离开。
陆攀在外头等待着，有些不安，见倪可没有送客的意思，犹豫了一下，咬牙上前，送梁谊峰和彼得，一同往外走。
在公司门口，彼得看了一眼陆攀，说：“你回去吧，免得为难。”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陆攀心头一热，感激的看了看彼得。
梁谊峰没说话，走到旁边，默默点了一根烟，吞云吐雾。
“过得不好，或者需要什么帮助，可以找我。”彼得轻声说，“我一走了之，其实想想，最放心不下的，不是这公司，而是你。这么多年了，我们一路走来，关系早就不是普通的上级和下属了，我们是朋友；经历了那么多，也可以说是一起奋斗的战友啊。”
陆攀低着头，心中感慨。
“哎，说到底，是我不好，我这个老板没用，你是个很优秀的人，这点不用怀疑。”彼得鼓励陆攀，“所以，我希望你能更好。”
“您别这么说自己，我是很感谢您的。”陆攀忙说。
彼得点头，说，“我也要谢谢你。”然后上车离开。
陆攀站在门口，看着车子远去，有点伤感。是啊，若是彼得还在，该多好啊。想起现在的老板倪可，陆攀也说不上来她哪里不好，但总觉得不一样，跟和彼得在一起时感觉不同，这种感觉是了解后的默契，也是共同经风雨后的信任。
对，自己跟倪可之间，就是少了默契和信任。
其实客观看倪可，是个很容易看透的人，典型的技术派，没有花头虚脑，就工作上沟通很轻松，但是深入的观念上很难达成共识，倪可很坚持自己的价值观、原则，但她的价值观就对吗？那些所谓的原则就合理吗？
老祖宗都说了，水至清则无鱼，倪可就是太清澈了，让人……让陆攀觉得无趣、无盼头。
回到办公室，陆攀犹豫，要不要跟倪可解释一下，免得倪可误会自己的衷心，好不容易鼓足勇气敲门，但倪可人不在，已经去了实验室。
哎，那就不要打扰了。陆攀暗想。
陆攀忐忑的时候，倪可正在专心做事，从她的角度，陆攀不需要向她解释什么，一来作为助理，帮忙送客是应该的，难不成让彼得和梁谊峰随意在公司走动吗？二来彼得也是陆攀的原上级，人走茶凉不是好事，陆攀招呼一下也是人情；第三，倪可还是信任陆攀的，用人不疑。
一专注就有点忘我，倪可回神的时候，发现已经到了下班时间，于是匆忙关掉实验设备，小跑着回到办公室，拿了东西就往外走。种植房里的七彩葡萄种子到了关键时期，这一期能不能成就是这两天的事了。
陆攀看到倪可一阵风似的跑进办公室，又跑出来，没有看他一眼，心情愈发低落。
第二天，倪可不在，陆攀情绪不好，便提早下班了，在外头闲逛的时候，收到了彼得的消息，约了一起吃晚饭。
陆攀犹豫，但转念一想，下班后的时间是自己的，跟公司没关系，自己想和谁一起就一起，跟倪可没关系，于是点击同意。
彼得约陆攀见面的地方，是一处高档公寓，进门后，陆攀有些吃惊，怎么会约在这里？
“快进来吧。”彼得招呼。
陆攀看到客厅的桌上，已经摆好了西式的餐点，还有一瓶红酒，这个牌子，向来是他只舍得看看，从不舍得买的。
“坐吧坐吧，我自己的手艺，来尝尝。”彼得切了一块牛排，放到盘子里，搭配点绿色蔬菜，放到陆攀面前，然后倒了红酒。
“谢谢。”陆攀有点受宠若惊，彼得亲自下厨，亲自招待。
“来。”彼得举起酒杯，“为我们的小聚，干杯！”
“干杯。”好酒！陆攀懂一些红酒，是受彼得影响，以前彼得让他订餐时，会告诉他哪种酒好，搭配什么样的食物，慢慢的，陆攀自己也开始留意研究，觉得很有意思，条件允许时也会买了品尝。
又吃了一块牛肉，口感很好，忍不住连吃两口。
“再来点酒，怎么样？”彼得笑问，“我的手艺好吗？”
“真好吃，我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牛排。”陆攀说。
“哈哈哈，夸张了夸张了，主要是食材好，都不需要怎么加工，食物的本味才是最佳的口味。”彼得说。
陆攀连连点头，敬彼得酒。两个人胃口都不错，边吃边聊，气氛融洽。
陆攀看看彼得，很想问一个问题，但怕破坏气氛。
彼得看出来了，说：“有什么就说，我们之间还忌讳么？”
“哦，我就想问问，您最近怎么样？还好吗？”陆攀是即关心又好奇。
“我现在做投资，你也知道，以前也做，公司研发费用，除了赞助，多是靠我的投资收益支撑。”
陆攀当然知道，倪可一头扎在实验室的时候，公司运转都是靠彼得，特别是资金上，彼得总是很有办法。
某种程度而言，陆攀觉得，彼得对公司发展贡献更大，但也不是说倪可的科研成果不重要，但如果没有彼得的经济支持，倪可能研究成功吗？他有些怀疑。
这么一想，便有点为彼得不平，把自己一手发展起来的公司给了别人。
潜意识里，陆攀没有意识到，因为在他自己的价值观里，钱最重要，自然就觉得公司里彼得的贡献比倪可重要。
“我很擅长这个，最近又赚一笔。”彼得笑眯眯的。
“真好。”陆攀真心为彼得高兴，他没有一蹶不振，而是做自己擅长的事情，还是成功的。
“你呢，最近怎么样？”彼得问。
陆攀苦笑：“我啊，就那样吧。”现在想想，不由怀疑，当初听了倪可的话，回去上班，是个正确的决定吗？
回想一下，为什么决定回去？因为这份工作，报酬不菲。倪可和彼得在对待员工上，都是很大方的，给出的薪水相对其它公司，处于高位，所以陆攀不想失去那份工作，倪可不计前嫌的一说，他便下定决心回去了。
“怎么，倪可对你不好？”
“也没什么不好，倪可那个人，您也知道。”
彼得拿起杯子，跟陆攀碰了一下，两人都是一干而尽，然后彼得又重新给陆攀倒上。“也为难你了，倪可那个人倒没什么，怕是我的关系，你很难被信任吧？”
一语中的，说到陆攀痛处。
“哎，我现在一个人，如果有公司，一定会再次用你，你是个很优秀的人，那些年，如果没有你，我也撑不下去。”彼得看着陆攀，神情认真。
“您过奖了，谢谢。”陆攀心中的遗憾又起来了，若是彼得还在，该多好啊。
“不过，你可能也得考虑考虑，是不是要换一份工作了。”彼得开口。
“您这话什么意思？”陆攀不解。
“昨天你也看到了，梁警官去了你公司。”
“我知道，是了解韩予陈的事情。”
彼得摇头：“没那么简单。”
“怎么，还有其它？”陆攀疑惑。
“不仅仅是韩予陈，可能涉及倪可自己。”见陆攀一脸吃惊，彼得继续，“你不知道也不奇怪，倪可那天不在家，她自己叫了车，去了李玲那边，就在出事当天。”
陆攀不敢相信，问：“她、她去了李玲家？”
“从车子的轨迹看，只停在李玲家附近，但是从距离看，是步行可以到达的，时间也匹配。你说说，这不可疑吗？我们都知道，倪可和韩予陈关系不简单，所以倪可根本没给韩予陈做手术，她肯定不开心李玲跟韩予陈在一起的，你想想。”
顺着彼得的思路，陆攀把信息前后串了起来，恍然大悟：“所以，倪可害死了李玲！”
“这是我们的猜测，证据链上不齐全。”彼得说。
“很有可能，韩予陈是否有关呢？他的不在场证据反反复复，估计也有疑点，所以，还有可能是倪可和韩予陈联手。”陆攀完全陷入这样的思维圈，越想越觉得自己的判断有道理。
彼得拿起酒杯，晃动里面的红酒，叹了一口气，说：“有什么用呢？倪可的身份在那里，没有足够证据，这些猜测，都不能让她成为嫌疑人。”
哼，身份！陆攀皱眉，说道：“有身份就可以为非作歹了吗！”
身份身份！陆攀讨厌这个词，他又忘记了，其实自己在追求的，期望的，就是这个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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