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初露锋芒
第二天，萧鸿宇神采奕奕地出现在选拔会场。
他现在已经可以随心所欲地施放火球术。
虽然不是瞬发，也不是大球，但是总归是好事。
其他的元素虽然也能利用，但是具体要怎么用，他还没有想好。
今天，就是仙人级别以下的弟子之间进行比赛。
四个门派的道长和阴阳观的梁真人依次入座，比试正式开始。
萧鸿宇跃跃欲试，他不怕和别的门派文斗，先不说他有一肚子的“干货”扔出来让众人“虎躯一震”。
他更想的是和天宇观的道士来一场魔法对决。
看看他自己悟道的法术施放到底跟这些正统的道士一样不一样。
有时候，实践不一定是为了出真知，也有可能只是好奇。
于是，师叔祖刚开始宣布比试开始，萧鸿宇就一个窜步蹦上台去。
空真观李道长一下子坐正身子，看着台上的弟子，心情也是有些期待。
“师弟，这位弟子我怎么没见过？”
空真观向来以清高闻名，这三十年来，李道长开门收徒以是罕见。
纵使如此也不过收了九位，如今又多出了第十位，天宇观黄道长也是好奇。
“师兄，这位萧鸿宇弟子是今年才拜师的第十位徒弟。别看年龄大，悟性不小。在观里参悟出自己的一套修行法，一日炼气，一夜筑基。实乃罕见。”
“哦？有这种事？”
各位道长都起了兴趣，所谓大道三千，多知道一道，也是好事。
“这位弟子悟出了什么新的修行法？”
李道长扶须说道：“先看看比试吧。”
台上的萧鸿宇信心满满，甚至有点趾高气扬。对着主台一作礼，说道：“师父，能否请天宇观的师兄上来与我过过手？”
李道长和田道长相视一眼。
师父李道长说道：“鸿宇，你是要论道还是交手？”
萧鸿宇突然咧开嘴角，使劲憋着笑意，大声说道：“我全都要！”
台下的道士们闻言议论纷纷，这位弟子未曾谋面，想是新收的徒弟，观面相年纪不小，道行不会太深。
如此高调，有哗众取宠之嫌。
一时间没人愿意上台。
黄道长看着闭目皱眉的李师弟，又想师弟所说，这位弟子大器晚成，又天资聪慧，只道是这位弟子桀骜不驯，口无遮拦。
黄道长心里便想着：那就让我来帮师弟矬矬这小子的锐气。
黄道长一挥手，说道：“唐暄妍。”
台下哗然，唐暄妍师姐可以算是五大门派化神期下，众弟子的大姐大，为人直率爽朗，热心护短。
同时，唐暄妍师姐也是天宇观这届没有成仙的弟子中，修为最高的弟子。早在五十年前就已经达到了元婴期，脱胎换骨，青春永驻。
聪慧的弟子很快明白过来，一番传话后，也都抱着看笑话的心态。
师父发话，唐师姐只得走上台，对萧鸿宇问道：“师弟，是要先论道还是先斗法？”
萧鸿宇搓搓手，说道：“先斗法吧。师姐你先请。”
唐师姐点点头，双手开始掐出……
“等一下等一下。”
萧鸿宇低头搓揉双眼，再抬起头时，眼睛里闪过一丝青光。
“好了。”
唐师姐点点头，双手开始掐出手印。
在萧鸿宇青蓝色的视野中，白色的光粒极速汇聚在唐师姐的手印上，电光吱嘎闪闪。
木不导电，但是萧鸿宇有个更好玩的想法。
真气输送到皮肤上，蓝色的光粒吸附过来，层层蓝光粒聚合，又被真气锁住，肉眼看去，萧鸿宇的身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水流。
但实际上，水流和身子间还隔着一层真气。
只要真气不导电，就没事。
唐师姐结好手印，身前出现一个双拳大小的电球。
唐师姐双手一推，一道电流冲出，直打向萧鸿宇。
萧鸿宇站着不动，在他的真气视野中，那道电流非常缓慢地打过来，但是每眨眼一下，电流就多靠近一段。
三下眨眼，电流就打到身前，他全身汗毛竖起，身子自动绷紧，小腿收缩，力量积蓄起来。
“嚓！”
电流直接击中他身上的水流层，亮白色的光四下散开，游走一圈，导入地下，毫发未损。
萧鸿宇横跨一步，离开被水流淋湿的原地。
留下的水滩上，白色光粒剧烈跳动着。
嘿，这真气还是个惰性气体。
看着空真观的十弟子硬抗下电击，却没有任何损伤。
无论是弟子还是道长们都惊讶万分。
电，或者说雷，不在五行之中，属于天道之法，非道行深者不可用。
这位空真观弟子什么道符也没用，肉身抗雷而不坏，大家只能想到一个情况，凡魂仙体。
“师兄，你这位弟子……”
主台上的道长们也不住议论起来。
“两个月前，鸿宇前往山寨，偶遇西方神祇强行度化。幸得圣人降天雷相助。想来，是得天雷锻骨，因祸得福吧。”
“原来是这样，看来，此子未来可期呀。”
“对对。”
萧鸿宇昂首挺胸，说道：“师姐，到我了！”
众人看去，就见萧鸿宇将表面的真气往外一推，竟推出大小无数水珠，身上原本被“汗水”浸湿的衣服瞬间干透。
他张开双手，真气重新附着在表面。游离的白色光粒快速汇集，真气裹挟着光粒聚集在双手中，也形成了一个电球。
大量的真气运送到手臂上，发出透明的亮光。
电光越聚越多，越聚越快。天空无云，四下无风，只有噼啪炸响的电流。
萧鸿宇深深吸下一口气，双手呈虎爪，置于胸前，真气积聚在手臂中，像被压缩的弹簧，积累着巨大的能量。
他狠踏一步，双臂发力，将真气大力推出！
积累的巨大势能迅速转化成动能，裹挟电元素的真气轰鸣而出，两条一臂粗的电流打向唐师姐！
唐师姐结手印于前，运起真气护身，衣摆和秀发无风自动！
“啪！”
闪电撞击真气，被迅速消融，但是随之而来的冲量直接掀起身体，把唐师姐击飞了出去！
“砰！”
院子里的围墙被撞出一个巨大的凹陷，丝丝裂纹看上去就像一个大型蜘蛛网。
唐师姐站起来，身子没有大碍，只是被击飞的事实过于震撼，令她一时间缓不过神来。她喘息几下，重新走上台，师兄弟们关心的目光，反而令她浑身不自在。
萧鸿宇得意地站到原地，继续进行自己的实验，身上的真气重新运转，空气中游离的黄色粒子被吸取过来，薄薄地附在他的衣服和皮肤上。
唐暄妍师姐走上来，看着对面一动不动，像雕像一样的萧鸿宇，不再轻视，开始调动起全身的真气。
突然，对面的萧鸿宇以一种很诡异的方式开口说话：“师姐，能不能请你再电我一次？”
他的身子一动不动，连耳鼻眼都没动，连说话也只是张开了一个小口，连嘴唇都没有动。话语间，甚至还见到几块碎小石子掉落。
唐暄妍一下子就明白过来，感情你这小子在拿老娘做试刀石呐！
她是气不打一处来，这个人，懂不懂点礼数！
石人又张开一口，一小堆碎石块掉落：“师姐？”
唐暄妍是咬得嘴唇泛白，全身真气暴起，手掐雷诀，往上一举。
电球腾空，无数白光粒子汇集。
只是天色不变，阳光明媚，少了点意思。
唐师姐手指石人，真气催动，天上光球射出一道闪电，直劈中石人胸膛。
狂躁的电流在石人表面划过，直通石人脚下，导入白布台里，进入地下。
石人站立不动，脑口被击打出一个凹坑，飞溅的石头散落一地。
“喀嚓，喀嚓”
石人的手臂和脑袋艰难地摆动一小下，只见石人的背后从头到脚裂开一个大口，完好无损的萧鸿宇从石人蹦出来，留下一个空心石壳。
“师弟，你这徒弟不一般呀。”天宇观道长黄道长赞叹道。
空真观虽博百家之长，但施法作术，始终要依辈道符。
就算他们天宇观，纵使有万千法术，也要靠手结法印，才能施展。
空真观的这位弟子明显什么都没用，就能唤雷于手，硬体成石，法随心动。
如此天妒之资，却有二十六才显现，不得不说是天意了。
萧鸿宇走到空心石壳跟前，伸手摸了一下被雷电打凹陷的胸口，心中也作出几分评估。
如果有能量级这种分类的话，那么电能应该算是最高等级的。
金木水火土，电不在五行之中。五大元素里，独电和火没有自然状态下的固，液，气三态。
而很明显，闪电的能量比火焰大的多。
怎么一想的话，能瞬发大火球好像不是什么厉害的事情。
在他青蓝色的视野里，眼前的石头躯壳就是一大堆黄色光点堆砌起来的雕塑，青色的真气在其中游荡。
看上去来好像是一件敷衍了事的石头雕塑，黄色的石块堆到一起，青色的胶水胡乱地涂抹在缝隙间。
他伸出手指，朝黄石躯壳用力一弹，直接把光粒弹掉。
弹开的缺口飞出固着的真气，失去真气粘合的土元素分崩离析，重新化为游离的粒子飘散。
看着萧鸿宇一指便把石像弹成粉末，台下的道友们惊讶万分。即使是进入化神期的师兄师姐们，也做不到那么随性和彻底！
法随心动，弹指化气。
主台上的道长们坐不住了，这个小子，非比寻常！
如果说弟子们是惊叹的话，那么对各位道长们来说就是惊讶了。
萧鸿宇展现出来的这个变身成石像的法术，本身并不新奇，在座的道长哪个都能做到。
但是萧鸿宇作为一个凡人子弟，不靠手印，不靠道符，更不靠法器，就能凭空变幻出来这些，这根本就是要达到他们这个层次的人物才可以。
这个萧鸿宇拜入师门不过四个月不到，看他身子骨基本定型，就没有怎么教导他。没想到，他居然凭自己的努力，达到了如此高的境地。
但是随即空真观道长李道长又生出疑惑，这位弟子在没有达到化神期的情况下，是怎么达到现在的这个水平的？
李道长想了想，对灵剑观的道长说道：“师弟，让你的一个弟子上去试试他。”
樊道长闻言看过来，问道：“师兄此话当真？”
“我也拿不准我这位弟子到底是修练到了何种地步。既然今天徒儿想要出头，我这做师父的，又怎么能阻挡呢？”
“好吧。”
樊道长一挥手，台下便跳上来一位灵剑观的弟子，对萧鸿宇行礼说道：“师弟，我是逍遥子吴阳波。特来讨教师弟的厉害。师妹，还请你借让一下。”
“哎呦好好，师兄，打他！”
萧鸿宇也被逗乐了，心中那熄灭多年的斗意，这时候已经熊熊燃烧起来。他摸摸胸口，暗自叹道：“男人永远都是少年。”
“师兄。请！”
“师弟，得罪了！”
吴阳波吴真人的兵器，是一把巨型板剑，打起来的风格也是像板剑一样，硬桥硬马。抡起板剑是大开大合，攻中有守。
“啊，师兄，等一下！”
所以说为什么要实战，萧鸿宇立刻认识到自己的这套“真气吸附元素法”的弱点。
就是必须要有一定时间的准备，否则自己就和一般人没什么两样。
吴真人双握着一把几乎有一人粗的大剑，所谓重剑无锋，看上去就像个特大号的板砖一样。
萧鸿宇看着自己打出过闪电箭的手掌，突然想到了一个又被自己忽略的事情。
空气中的黄色，黑色，绿色，蓝色，红色粒子都对应着五行。
那么，白色的光粒子，代表哪种元素？
最直接的推断，就是电。合情合理。
但是这也太难接受了。
我知道我知道，不该在异世界寻找现实。但是反正都找到现在了，对吧？
来都来了。
这么一想，白色光粒不可能是所谓的“电元素”。
首先，如果是的话，根据电荷的性质，空气中不可能存在自由游离的电子。
这个没什么好解释的，除非这个世界的基本组成粒子不是分子。
不对。
萧鸿宇完全陷入了自己的思考中。
“咚。”吴真人把板剑放到一边，没有去打扰萧鸿宇的沉思。
台下的道士们，主台上的道长们，也都安静地等待着。
这一种即将大彻大悟的神情，对于道长们来说是再熟悉不过了。
只是这个大彻大悟的时间有点太久了点。
不对。
萧鸿宇思考着。
目前没有任何证据表面这个世界的基本组成粒子是分子。
所以盲目地套用分子结构来分析这个世界是不对的。
他看着自己摊开的手掌，缓慢地收集白色粒子。
他突然灵光一闪。
气体也是物质呀！
手中的白色光粒一下子散开，萧鸿宇抬起头，表情非常兴奋。
根根汗毛立起，真气透出，把空气吸取过来。
众人看去，只见台上的萧鸿宇张开双臂，院子里便刮起一阵大风。
大风卷起落叶和尘埃，形成一个小型的龙卷，而龙卷的中心，便是萧鸿宇！
强劲的气流在他身上环绕，再气压差的作用下，萧鸿宇感觉自己的身体轻盈不少。想抬手，气流就把他的手往上推，想放下手，气流就把他的手向下压。
有了外力的帮助，现在的萧鸿宇，可以说是敏捷度max！
主台上的天宇观黄道长不住摇头赞叹道：“如此悟道之景，我也是头一回见。”
“师兄，此话怎讲？”
“李师弟说过，这位萧弟子现在是筑基半期。虽然他之前展现的，引雷，化石之术，与我天宇观的法术很像。但是既然他有自己的修行法，姑且能算是歪打正着。”
“是这个理。”
“但是从他方才的动静看，他应该是本不会施展这御风之术。这么在白布台上苦思一会，就掌握了。这实在是……”
黄道长想了一会，说道：“跟古籍中记载当年尚清圣人吹气悟法如出一辙。”
“这……”
道长们都看向空真观的李道长。
李道长捋着胡须，说道：“那么，我有一事想请各位师兄师弟帮忙。”
“师兄但说无妨。”
“这位弟子，只拜了我为师，但没有拜入我空真观的道门。”
“还能这样？”
“师伯为何如此？”
“我来说吧。”胖道士王三微插话道。
“师叔。”
“师叔。”
“师叔。”
“师叔。”
“师叔祖。”
胖道士王三微说道：“此子心有山海，志不在道。拜师，不过是为了学艺罢了。”
道长们更是不解。
五大门派闻名天下，道法玄妙，世上多得是慕名而来的名士。
不说能得道成仙，就是学到一技三艺，也是了不得的法力。
为了防止有宵小之辈心术不正，学了点皮毛后，以观内弟子的身份到处作恶。
五大道观立有严法，不入门，不传艺。
道长们心有灵犀地相看几眼，明白了李道长想要帮什么忙。
白布台上，萧鸿宇点头示意自己准备好了。
吴真人抡起板剑，真气运起，浑身肌肉暴涨。脚尖发力，快速踏步冲去，平直的剑头直接破开空气！
“咚！”
萧鸿宇两眼一黑，身子直接被撞飞，头一歪，昏迷过去。
好……好快。
……
“站住！这里是匹林奥亚圣山，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一位头戴鸡冠盔，身穿青铜甲的战士把守在大理石门前，手中的长矛指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
男人身穿白洁的长袍，微卷的黑发上，浮现一个金色的光环，声音浑厚，富有磁性。
“请通告，我已来此。”
“闭嘴！离开！”
战士的态度非常坚决。
“让他上来吧，波尔修斯。”一个动听的女声响起，大理石门后的台阶上，走下来一位散发金色神光的女性。
名叫波尔修斯的战士看着女性，说道：“父亲不会允许的。”
“这是神王的命令。”
波尔修斯坚持了一会，还是让开道来。
顶着金头环的男人和浑身金光的女性沿着石灰板台阶，往圣山上走去。
“感谢你的邀请，密涅瓦。”
“你这次最好能成功。”
男人停下脚步，望着山顶上被雷云笼罩的万神殿。
“当然。”
……
胸口一阵重压，萧鸿宇喷出一口气，从昏迷中惊醒。
他心有余悸地摸摸胸口，脑中不断闪回失去意识前一刻，那块大黑铁。
太快了。
他想着，这仙人果然跟别人不一样。本来在有气流的加强下，他以为能够看见真人打来的攻击，能有足够的时间去闪避。
没想到吴真人的进攻快得根本看不见。
先前和大师兄对打的凌麒子杨飒，以剑御风，本该是以速度见长。不过萧鸿宇把真气调入眼睛里后，还是能看到凌麒子的动作。
吴真人比凌麒子大了至少有三圈，看上去应该会笨拙一点，没想到吴真人比凌麒子更快，根本看不清。
所以说体型越大，其实速度也更快。
童话里真的都是骗人的。
一个人影晃了一下，萧鸿宇赶紧坐起来。
他发现自己正趟在空真道观的炼丹房内。炼丹房里光线昏暗，窗户上都装着三指粗的窗栏，贴上几层厚砂纸，使得炼丹房里一直都是一种昏黄的色调。
唯有在四周墙壁最顶上开了一个通光洞，照进来的阳光刚好对着房间中央的青铜大炼丹炉。
一位身形健硕的道士正坐在炼丹炉旁边，炼丹炉下生着火，道士拿着蒲扇，时不时扇两下。每扇一下，炼丹炉里就窜出青色的火苗。
炼丹道士扭过头来，原来是丹鼎观道长，薛道长。
薛道长走过来，关切地说道：“你醒了？”
萧鸿宇眯起眼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看着萧鸿宇困惑的神情，薛道长将仙识探进萧鸿宇体内，细细查看。
“嗯没有大碍。”
薛道长拿出一卷书，交给萧鸿宇。书很薄，没有几页纸，封面写着《初级炼丹（甲）》。翻开看几眼，就是写了几种最简单的丹药炼制的材料、时间和步骤。
薛道长背着手，围着炼丹炉踱步子，说道：“我听你的七师兄孙宣安介绍说，你对熬炼药材也很有心得？还提出一个口诀，物质不灭？”
萧鸿宇合上书卷，回答道：“啊，提过一嘴。”
“可否说与老道我听听？”
这不是什么很深奥的东西，萧鸿宇立即说道：“就是说，放入炉里炼制的材料，和最后得出的产物，质量上是相等的。”
薛道长停在炼丹炉对面，整个人隐在昏黄的影子里，悠悠的声音传过来：“三钱木须，一两鱼鳞粉，熬制七日，得提气丸，重不过一钱。何解？”
“气体。”萧鸿宇即答：“炼制提气丸，可有气味？”
“闻之如焦羽。”
萧鸿宇没有继续解释，双手一摊，一副“对呀”的表情。
沉默了一会，薛道长又问到：“可有证法？”
萧鸿宇想了想了，说道：
“寻一密闭铜罐，注十担水，没过一半铜罐，称之；
”架火烘烤半个时辰，取下称之；”
“置铜罐于寒处半个时辰；”
“取出放置室外半时辰，擦净表面，复称之。”
说完，萧鸿宇就闭上嘴巴，不再往下讲。
又沉默了一会，薛道长问到：“结果如何？”
萧鸿宇笑起来，答道：“水遇热成气，密封于罐内，水气不得出，又遇冷凝结，滴回罐中。复称，自然水和铜罐的重量都不变了。”
薛道长从昏暗中走出来，又问道：“一寸柳树皮，一两灵铁石，五颗金圆粒，共重二十三两，于密闭炼炉内，以真气烘烤三天，得三颗铁骨丸，两颗木筋丸，共重十两，为何？”
萧鸿宇眯眼歪头，反问道：“开炉取丹时，可有气味飘出？”
“自然。”
萧鸿宇又咧嘴一笑，再摆出那副“对呀”的表情动作。
“怎么样？”
“先别说这个，师兄，你们空真观内可有密闭的丹炉？”
“有应该是有，不过师弟你要那做什么？”
“先别问了，师叔，带我去拿一个。”
“好，跟我来。”
王三微师叔带着火急火燎的薛道长往杂物房去了，一句话也没留。
剩下空真观李道长和天宇观黄道长面面相觑。
黄道长咳嗽一声，说道：“明天我再去试试吧。”
师叔祖王三微微笑着看丹鼎观道长急不可耐地往丹炉里添加药材。
各位道长的心情他也能理解，萧鸿宇这个弟子毫无疑问是个好苗子。
萧鸿宇是从四个月前才开始修行，境界不过是筑基半期，内观里练化了天地，只是天地不活，没有轮转。
一般来讲，达到这种境界，就等于废了，上上不去，下下不来。正常情况应该是内化天地的时候，天地成型就会自动运转。就跟三弟子赵玉珍一样。
想不到，萧鸿宇自己琢磨出路子，歪打正着地学会了跟天宇观的法术大同小异的道法。
就连原本是弱项的年龄，也反而让他有更难得的沉稳。
更难能可贵的是，这一切都是萧鸿宇凭自己的本事悟道的。
这就像一出生就能吟诗作画的孩童，只要稍加指导，他日定能成大仙。
自从当年师父陨落，五大门派已经有好多年没有出一位大仙了。
别的不论，萧鸿宇上山以来，先是点化了筑基多年不成的三弟子赵玉珍，又促成了二弟子李蕴婉进步到金丹期。
作为一个修行四月不到的人，如此功德，早就能让他化神升仙了。
有时候王三微自己也在想，这萧鸿宇不会哪位大神化身下界助我空真观的吧？
不过这种事情，现如今，可能性就是个零。
当年他和弟子李真武，就是现在空真观的道长李道长，身负重伤，跌落海崖。幸得路过的渔夫搭救。
救命之恩，无以为谢，就许下三个愿想。
渔夫老实，许了一个要道士保佑后人的愿想，剩下的两个说留给后人自己用。
想不到，这段因缘回报在今天。
基于此，五大门派想要违萧鸿宇的意愿，说服他入道门，王三微自己也不出言相劝。
不过现在看来，几个道长反而要被弟子说教一番了。
薛道长把材料放好，底下生起火。
道长们有令，在空真观多停留一些时日。
原本的选拔会就变成了一场大型联谊会。第三天早上，天宇观的弟子们拿出卷籍，分享各种品读古籍的心得，给其他观的弟子们解惑；空真观的弟子传授呼吸吐纳之法，帮助跟脚不稳的师弟师妹们加强根骨，疏通筋脉；阴阳观的弟子则提供各种法器以提升其他观弟子们的法力；丹鼎观的弟子们炼制了许多大补丸，供道士们补充营养；灵剑观的四位仙人师兄则对其他弟子们进行严苛的武技训练。
岳泰山附近的所有村寨都派人上来。鸡鸭鱼肉，瓜果酒水，帮工巧匠，杂役厨娘，空真观里人来人往，热闹非凡，隐隐有当年道统兴盛之势。
一直闹腾到晚上，五大门派的弟子都觉不尽兴，又张罗着要开个烧烤大会。
闹至深夜，大家都喝上头，喧闹声传至十里八荒。
天宇观和空真观的弟子争论着手诀和道符的优劣，说急眼了还上到台上要较量一下。
阴阳观的梁真人带着众女弟子跳起一段仙女舞，天宇观的弟子时不时站起来吟诗作对，空真观扔出道符变化成烟火照亮夜空；七彩闪光下，灵剑观的师兄们拔剑起舞。
群仙斗法，各显神通。
“鸿宇！”山门外，李道长喊住要跟村民们下山扛猪肉的萧鸿宇。
萧鸿宇跟村民交代几句，小跑过来，行礼说道：“师父。”
李道长指指山顶，说道：“天宇观的黄道长有话要说与你。”
萧鸿宇眯起眼睛，问到：“黄师伯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讲？”
“你去了便知。”
往山顶走去时，萧鸿宇琢磨着，莫不是我昨天施放的法术，引起了黄道长的重视？叫我上山顶是要传授我秘法？
嘿！这才有点主角的样子了嘛！
想到这，萧鸿宇期待起来，脚步轻快，一下就来到山顶。
岳泰山顶，万里无云，星光璀璨。田道长负手而立，仰望群星，瘦长的身子被拉得更高。
“鸿宇。”黄道长的声音中气十足：“你可知天上繁星几许？”
弟子不知。
萧鸿宇本来想老实回答，转念一想，说出一个数字。
“天上星星，有七百万亿亿颗。”
停了一下，他又补充道：“在目前已知的范围内。”
黄道长的肩膀跳动了一下，沉默半晌。又说道：“那么，你可知天上星光是如何来的？”
“因为星星本来就会发光啊。”
“哈哈，非也！”在背后也能看见黄道长高兴地捋着胡须：“天上星光，皆是反照月光。而月光生于日之所照；魄生于日之所蔽。当日则光盈，就日则光尽也。”
萧鸿宇听完，眉头一挑。
哟，还知道月光是月亮反射太阳光呐，可以呀。
他故意说道：“可是师伯，天上没有太阳啊。”
田道长侧过身，星夜下，身形好似剪影。
“日月出没，运行于一天之上，一地之下。上下东西，周行如飞轮。人立地上一处，观日月轮转，日落月升，日出月隐。”
萧鸿宇眯起眼睛，这个世界的人对世界的认识比他想得要更科学。
不，不如说是自己从一开始就一厢情愿地认为全世界只有自己是聪明人。
他的心中突然充满愧疚，不自觉低下头。
萧鸿宇呀萧鸿宇，怎么能那么自以为是呀~
黄道长看着眼前“悲伤”的弟子，开口安慰道：“天下之大，神奇万千。有些东西今日不晓，往后探究明白就好。”
黄道长觉得火候到了，接下来只要劝说道门内书山图海，拜入天宇观，任君读阅。
虽然挖师弟墙角有些不地道，但是萧鸿宇这位弟子在没有他人指导的情况下，自己领悟了法术的施放，虽然没有结手印，但也有异曲同工之妙。如此大才，实在不想让他人拿了去。
这边的萧鸿宇丝毫不知黄道长的心思，只是想着说也给道长科普点知识。
他说道：“不过师伯，天上的星宿，确实是自己发光的，不是反射月光。”
黄道长皱起眉头，问道：“此话怎讲？”
萧鸿宇摸着下巴思考一会，伸手扯下一粒纽扣，走上来，说道：“师伯，假定这枚扣子代表你我所处的天地。”
他又扯下道长衣服上的一颗扣子，说道：“假定这是绕天地旋转的月亮。呃还需要个火。”
黄道长心领神会，挥手召处一个比纽扣略大的小火球。在道长仙法的牵动下，白纽扣和小火球环绕着黑纽扣转动。
“师伯，请你把这三样当成一个整体，往远处移去。”
“移多远？”
“到我喊停为止。”
黄道长隔空一扇，纽扣和火球保持着状态，往天边快速飘去。纽扣很快就被夜空吞没，眼中只见那个小火球发出的亮光。
直到连火球都快看不见，萧鸿宇喊道：“停！”
“师伯，你还能看到火光吗？”
“能。”
“那你还能看到那两颗纽扣吗？”
“能。”
哎？
萧鸿宇眨巴眼睛，一时间脑子转不过弯来，啥情况？
“怎么啦？”
“没没事，师伯，就请你继续移动，直到你也看不见纽扣为止吧。”
黄道长看了萧鸿宇一眼，弟子脸上是一副极度认真的神情，不由心中一动，照弟子的说法，把纽扣继续往远处移。
等了好一会，田道长说道：“现在我也看不见纽扣了。”
“那师伯你还能看到火光吗？”
“自然。鸿宇，你到底想要展示什么？”
萧鸿宇没有马上回答，他抬起头，仰望浩瀚星空。
“师伯，眼光放广一些。”
黄道长也抬起头。看着看着，道长突然瞪大了瞳孔。
天边的那一点火光，放到夜幕中，一闪一烁，就仿佛这漫天的繁星中的一颗！而那两枚被火光照射的纽扣，早就隐蔽在黑暗中，完全不可见了！
如果那团火苗代表的是太阳，那这天上闪耀的群星，就都是远不可及的圆日！
萧鸿宇悠悠的声音响起。
“万亿颗星，万亿颗日；万亿颗日，万亿世界。”
黑夜消退，群星避让。岳泰山上空，竟显出一方蓝紫色的天空！
九颗浑圆如圆盘的天体映入眼帘，大的仿佛近在咫尺，小的远在天边。
有一颗金色的天体露出一大半；有一颗通红的天体悬挂如十五的月亮大小。更有两个巨大的天体，体外环绕一圈银色扁带，纹理交错如彩石。左上角，有一个贴近的，又微小的丑陋灰球。
“那个就是月亮。”
黄道长目瞪口呆，宇宙之景，如此空广，又包含万物。
“师伯，我先回去了。”
烧烤大会热闹了一夜，直到天边泛白，众弟子才三两散去。
灵剑观的樊道长走出房间，看着底下的大院里，有一个身影在围着墙边跑步。
樊道长看向师兄黄道长的房间，门窗禁闭，又有空真观道长李师兄贴的禁闭符。
这是表示，黄师兄正在闭关修炼，而最先出马的薛师弟，躲在丹房里不出来，一整晚都在念叨什么，物质交换，质量不变的神神叨叨的话。
自从升做掌门后，快有一百年不见师兄们如此废寝忘食了。
这个萧鸿宇小子，到底有什么特别，让满腹经纶的黄师兄都说不过？
萧鸿宇这边正在御风奔跑，强劲的气流推动着他的下腰。这是最受力的地方，如果用气流推上身，当速度跑起来后，重心不稳，容易跑着跑着就倾倒下去，摔个狗啃屎。如果推双腿，那就太费神，伸左脚的时候，不仅要用气流推左脚，还要用气流压住右脚，反过来也一样。一左一右，跑起来根本分不出神看路。
推下腰是最优方案。毕竟下腰算是人体的重心，能用最小的力，做最大的功。
他在风力的推助下，绕着院子跑了一圈又一圈，从天边亮光，一直跑到日挂山头。越跑越快，越跑越欢，轻松惬意。
突然，视野里出现一个魁梧的身影。他赶紧刹住脚步，大风从背后呼啸吹过，扬起半人高的尘埃。
灰尘吹到身影的青色长袍上，纷纷掉落，不染一点。
萧鸿宇调整好气息，行礼说道：“樊师叔。”
灵剑观道长樊道长心直口快，直言道：“昨日，面对吴真人吴阳波，你为何不躲？”
“太快了，没看清。”面对直来直去的樊道长，萧鸿宇也收起自己的小心思。
“不对。重说。”
樊道长的言语中透着不容质疑的威压。
萧鸿宇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以为我能躲得开。”
“嗯。”樊道长似乎对萧鸿宇的诚实很满意：“上山前，可有习过武艺？”
“呃鲤鱼打挺算不算？”
萧鸿宇还真没有说大话，初中的时候，报名学校的武术兴趣班，这个是真的可以。
“你手里可有趁手的兵器？”
“有”
“拿来。”
“好。”
萧鸿宇御风跑去，即刻把自己的桃木剑拿过来。
樊道长手里拿着一根细木枝，站在院子中央。
“攻我。”
“是。”
萧鸿宇拔出桃木剑，尽量摆出一个武者的姿势。双腿前后开立，双手握住剑柄，高举到耳边。
冷风吹过，晃动衣摆。
旋风刮起，气流聚集在萧鸿宇身上。他双脚一蹬，气流推动着，飞向樊道长，将木剑直刺。
“啪。”
“啪！”
清脆的两声，萧鸿宇的脸被抽出一道血痕。
“急躁。再来！”
萧鸿宇站定，挥起木剑下劈。
“啪！”
樊道长身影后闪一步，又复回原位，在萧鸿宇相同的位置上又抽了一鞭。
“软弱无力。再来！”
萧鸿宇举起木剑，往右边虚晃一剑，变招往左边打去。
“啪！”
“雕虫小技。再来！”
萧鸿宇挺起剑，再次冲过去。
“啪！”
“啪！”
“啪！”
“再来！”
“啪！”
我顶你个肺。
匹林奥亚圣山，万神殿。
神王朱庇特，站在王座上，伸手指着神殿中央的男人，言语中充满闪电般的威压：“所有人都闭嘴！”
“听他说。”
站在王座下方的男人，身穿简陋但是圣洁的白色亚麻长袍，头上顶着一个金色的头环。
男人的脸庞隐藏在兜帽的阴影中，他的嘴没有动，温和的声音却回响在万神殿上。
“神王。”男人说道：“俯跪在我面前。”
“放肆！”
战争之神玛尔斯站出来，手中的短剑指着男人。
神殿两边的万神都探出头来，怒目而视。
天后朱诺说道：“密涅瓦，你为何与他有联系？”
“母亲！”密涅瓦头戴战盔，肩披护甲，说道：“预言！请听他一言！”
“密涅瓦，那个预言是假的。”
“这是个骗子！”
“神王，惩罚这个骗子！”
“父亲！让我来与他决斗！”
“够了！”神王怒喝一声，压过万神的吵杂。
“密涅瓦，我不会追究你的背叛，但如果有下次，你将会直面我的怒火。至于你，离开吧，不许再踏进我的圣山一步。”
“对！滚回你的狗洞里去吧！”
“快滚！”
男人沉默不语，向神王微微点头，转身直接走出了神殿。
“密涅瓦，现在来细数你的罪行吧。”
神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神殿上空电闪雷鸣。
“啪！”
“呃啊。”
萧鸿宇脚下一个不稳，撑着木剑单膝跪下。他的右脸已经麻木，能感觉到热，能感觉到凉，能感觉到风，就是不能感觉到痛。
他知道，他的脸已经被抽烂了。不是抽裂几道口子这么简答，而是被抽得脸部的肌肉组织都烂了。
他睁开血红的双眼，看见灵剑道观的樊道长，左手背在身后，气定神闲地站在原地，手中的细木枝滴下几滴血珠。
“再来。”
樊道长的话语中不带一丝情感。
萧鸿宇一咬牙，扶着膝盖站起来，但是没有再贸然进攻。
他原本以为，就像各种练武的桥段一样。只需要拿着刀剑胡乱打过去，尽管一开始会很惨，但是打着打着就会突然顿悟个一招一式的。
然后樊道长把手一收，微笑着说些，孺子可教也之类的话。
现在看来，我和传统桥段肯定是有一个错了。
他想着，手指心疼地点了一下被打烂的脸。
完全没有感觉，连被触碰到的感觉都没有。但是食指上的鲜红液体表明了一切。
手上的血液会导致握不稳武器。
他的脑中突然想起这句话，便用力甩着手，又抓起衣服擦拭。
太快了，他想着，根本看不清，太快了。
萧鸿宇的大脑不断重复着被抽打时的感觉，后颈一阵阵发凉。
不对！
他突然察觉到，其实樊道长的攻击也不是完全看不到。虽然眼睛里看不见樊道长的动作，但是其实每一次在被打到的前一刹那，萧鸿宇其实是有闪过一丝要被打中的感觉的
难道是，眼睛阻碍了我的反应？
他想着，大脑处理信息的速度远超所有的超级计算机，信息传递的速度其实远超人类反应的速度。
但是看到，想到，反应到。这一流程很明显是跟不上的。最简单的例子，条件反射和肌肉记忆，反应，并不需要完全看清楚后才能做出来。
萧鸿宇抬起头，面对樊道长，缓缓闭上了眼睛。体内真气调动，布满全身的皮肤，根根汗毛竖起。
失去视野的萧鸿宇，在真气的加持下，对周遭事物的感应更加敏锐。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配合着周身泛起的真气，院子，树枝，地板，道长，一个个模糊不清的画面飘荡在他黑暗的视线中。
他把桃木剑放下，抬起脚，沉稳地向前走，右掌前伸，拇指紧扣，掌心向上。
樊道长轻轻抬起手臂，手中的树枝伸向前，迎面走来的萧鸿宇，身上的真气翻滚，又融合成大大小小的“真气触手”，在空气中上下摇曳，就像海底里的海葵。
摸索着向前的萧鸿宇，手指突然触碰到一个细小的硬物，身上晃动的真气突然聚合，他一片漆黑的脑海中，即刻出现了那根把自己的脸抽烂的树枝。
这根树枝就这么稳固地停留在脑海中，聚合的真气又缓缓散开，重新形成触手，晃来晃去。
黑暗中，那根树枝突然划过手背，点向胸口。树枝后面，显出一只青袖手臂。
萧鸿宇定住心态，肩膀一侧，往左边一闪。树枝突然转向，绕过自己的手臂到左边。萧鸿宇正过身子，伸直的右手臂弯折向左边一压，推开樊道长握着树枝的手腕。樊道长却顺势绕过自己的防御，手臂也折过来，覆盖到上方，树枝直接抽向自己的左脸。萧鸿宇偏过头，把受伤的右脸转到后边，左手从下方升上来，竖直成手刀，用手臂拦住打来的树枝。
“咚”
一声闷响，防御的手臂和抽来的枝条相撞，反作用力又使两者弹开，撞击的余波晃动着柔软的枝条和手臂上的衣袖。
萧鸿宇收右手到腰间握拳，左手扣紧拇指，横过来往前面一划。黑暗的视野被手刀破开，樊道长的身躯显现在脑海中。
樊道长被弹开的右手借力回收，贴着划来的手臂一路退到胸口，肌肉突然紧绷，把手刀挡住。萧鸿宇顺势前压，腰跨发力，将握拳的右手往前送去。
黑暗中，樊道长的另一只手突然出现，手掌蓄力伸直，沿着胸前向下一拨，就把打来的拳头推开，顺势起肘，照着萧鸿宇的心口拍去一掌。萧鸿宇开拳为手，横过来直接顶住樊道长的上臂。拍来的手掌只打到离身体半寸，掌风拍打在衣服上，被护身的真气消解。
樊道长凝神提气，往外一推，霸道的真气像一个罩子一样打开，将近身颤抖的萧鸿宇震开三步，立马踏步跟上，收左手于后，立右手为刃，劈砍过去。
被震开的萧鸿宇，脑海中顿时隐没了樊道长的手臂和身躯。突然漆黑的视线上白光一闪，他便侧身一躲，也踏前一步，贴近上去，樊道长的身影再次浮现在脑海中。
两人一个眼含笑意，一个闭目锁眉，手臂缠斗，脚步交替，攻守变换。
青灰交错，虚实结合，快中有巧，慢中有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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