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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26章


第二天沉语微上日班的时候,抽空分别给汪妍蓝、文艾雨打了电话,告诉周六聚会之事。汪妍蓝出奇地平静回答:“嗯,知道,见面聊,我忙去了。”便挂了电话,而文艾雨接到沉雨微告知之事,却在电话里兴奋得提高桑子大声说话,声音差不多从电话爆出来,惹得电话旁边那伏在办公桌子上埋头抄写医嘱的张纯停下手来,朝沉语微这边张望,待沉语微放下电话,张纯立即好奇地问沉语微:“啥事让文艾雨这么忘乎所以,呱呱叫。”沉语微笑了笑:“没事,她就是爱嚷嚷的。”“真的。”张纯不信,“你打电话去问问她好了。”沉语微抛下一句,便拿着吊瓶,去病房给患儿打静脉滴注了,“不讲就不讲呗,我还不想听呢。”张纯自个儿叨着,“小纯,你不想听,又干嘛问。”年长的李护士用开玩笑语调驳张纯,张纯无言,翻了翻眼睛:“当我八卦好了。”“这自打嘴巴了吧。”李护士又进言,气得张纯把刚抄写好医嘱的病历夹用力扔在桌子上,撒着一肚闷气:“别挖苦我了。”看着自找烦恼的张纯,在场的同事们忍不住窃窃细笑,李护士见状快打着眼色示意,同事们心令会神赶忙收住笑声,专心做各自手头上的工作。

        周六这天的护理培训课提前讲完,四点多时,文艾雨家的金银花棚里,沉语微、汪妍蓝、文艾雨三人把准备好的茶水、点心、水果放好在石桌子上后,便坐在石櫈上,闲聊着各自科室里的情况,“三位美丽的白衣天使,我可想你们了”,杨星和还未进棚,声音就已传进棚里面,文艾雨忽地站了起来:“杨星和。”“噌噌噌,我来了。”杨星和打着粤剧里的戏曲调子,乐呵呵地走进来,文艾雨喜盈于色,指着自己身旁的石櫈子:“快坐”,“我得让坐。”汪妍蓝也起身指着自己的座位,文绉绉地说,沉语微却偏学着粤剧戏中的老倌样,操起一副官调:“赐坐”,杨星和会意,一句:“谢大人。”就坐到沉语微对面的石櫈上,文艾雨倒水递茶给杨星和之时,一屁股坐到杨星和的旁边的石櫈上:“啧啧啧啧,大学生就是不同,好像更帅气了。”文艾雨盯着杨星和露出一副陶醉的样子,大让汪妍蓝心里酸溜溜的,汪妍蓝不由故意叫了起来:“哟,洪水来了,要淹上堡垒啰。”文艾雨当然知道汪妍蓝讽刺她花痴,一点也不生气,反而大胆说:“就是要洪水泛滥。”沉雨微虽不明汪妍蓝、文艾雨间的哑谜,但看文艾雨的表情,也猜到大半原由,“那来的洪水、堡垒?”杨星和懵了,“哦,女孩子间的谜语,先喝茶,喝茶。”沉雨微替汪妍蓝、文艾雨掩饰着,端起杯子递给杨星和,汪妍蓝、文艾雨俩人知道自己在男生面前失礼了,各自赶紧拿着了杯子,文艾雨一口口咕噜咕噜地喝着,汪妍蓝就边啜边闻,好似品着淡淡的茶香,沉雨微见了,欣然一笑,也端起杯子,细细张开娇嫩的的双唇,轻啜了一小口,如刚轻轻绽开的两片鲜丽花瓣。

        “我来迟了。”柳晓枫脚步轻轻地走了进来,文艾雨脸露光彩,即放下手中的杯子,离座弯腰毕恭毕敬:“请坐。”汪妍蓝也放下杯子不甘示弱地站了起来,针锋相对地做了个双手请的动作:“请柳晓枫同学坐。”沉语微看着又好笑又无话可说,便随意说:“柳晓枫,随便坐。”“柳晓枫,坐这吧。”杨星和指着身旁的石櫈,“好嘞。”柳晓枫答着,就坐到石櫈上,“哇哇,柳晓枫同学英俊了许多。”文艾雨侧头望着柳晓枫,又开始发表她的赞美句子,“过奖,过奖。”柳晓枫谦虚地说,文艾雨话题一转:“我是不是也漂亮了?”“黄婆卖瓜自卖自夸,说话不害羞。”汪妍蓝毫不客气地对文艾雨说,“啥害不害羞,我不好看吗?乱放炮。”文艾雨气呼呼地反问汪妍蓝,“我没说你不好看,开开玩笑嘛,对不起了。”汪妍蓝跟文艾雨说话时,眼角不由扫了扫眼睛偷偷注视着沉语微的柳晓枫、杨星和,“雨雨,你今天的打扮整体很干净,有一种清爽、朴素的美呀。”沉语微中肯地说,文艾雨听了顿时笑逐颜开:“微微,谢谢你,你说的话我爱听。”“两位男同学,你们还未发言呢。”文艾雨追问着柳晓枫、杨星和,“我赞同微微的说法”,柳晓枫说,“微微说的不错,有清爽和朴素的美。”杨星和一味点头表示好,“我好开心,其实,好看的人大有人在呢。”文艾雨一把推了推沉语微,“看你俩叫微微叫得挺自然的,啥时候改口叫的,快从实招来。”汪妍蓝很不满意文艾雨的做法,又听了柳晓枫、杨星和对沉语微的称呼为“微微”,心里就来气,但表面还是强作半开玩笑半认真的样子问柳晓枫、杨星和,文艾雨听不惯汪妍蓝那小心眼的语气,便抛话:“挺亲切的,叫就叫呗,有啥大惊小怪的,以后你们俩管叫我雨雨、顺便也叫你蓝蓝,不就得了。”文艾雨自作自张话说出口,一脸自信的望着柳晓枫、杨星和,不想冷场的柳晓枫顺势说:“好主意。“措手不及的杨星和不得不接话:“好,应该这样。”“来来来,举杯,举杯,吃点心、吃水果。”文艾雨高兴极了,嘴里不停鼓动,五人便一起碰杯喝茶、吃点心、吃水果,“喂,讲一讲你们学校的趣事,杨星和你先说。”文艾雨一时兴起说,“趣事就可多了,三两下子说也说不完,找个时间,我再慢慢道来。”杨星和说,“好,先入数记住,柳晓枫你呢?”“你也入数记住好咯,我倒想知道,你有没有打算复习再参加高考?”柳晓枫一脸认真地说,文艾雨想都没想便说:“我安于现状,没打算,微微,我知道你一直有复习,蓝蓝你呢?”“我有想过,可实在抽不出时间。”汪妍蓝悠缓地说,“看来,只有微微最勤奋的哩。”文艾雨把右手伸向沉语微,“其实,我挺喜欢现在的工作,不过我曾答应过姥姥参加今年高考,我得要尽力去考。”沉语微说,“这不好办吗,找眼前现成的这两个大学生给你辅导,简直是如虎添翼了,还怕考不上?”文艾雨起身边指了指柳晓枫、杨星和,边走到沉语微身边,拍了拍沉语微的肩膀叫了起来,“我也这想,可遇到我这笨学生,有才的老师得费尽脑筋了,承蒙柳晓枫、杨星和两位老先生,如不嫌气,请收学生一拜好了。”沉语微开着玩笑离开石凳子,当真的要叩拜,“行,改叫英俊青年老师,我更受用。”柳晓枫摆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老先生的称呼,我照收不误,学生不能偷赖,要不老先生可要打屁股。”杨星和洋洋得意地说,“你俩就臭美嘚瑟吧。”文艾雨说,“好了,你俩就别整蛊作怪哩,想辅导微微的人大有人在,听张纯说,科里的周孝桧医生挺照顾微微呢。”汪妍蓝受不了柳晓枫、杨星和两人一唱一和的开玩笑,冷不防冲口而出,“真的,我咋不知。”文艾雨瞪大了眼睛,“你不知的事就多啦。”汪妍蓝斜着头轻描淡写地答,“哦,我有这么大的福气蓝蓝你就别道听途说,给我锦上添花了。”沉语微含笑地说,“反正张纯说的有板有眼。”汪妍蓝说,“张纯老爱捕风捉影,你别听她说,我每次值班遇到周医生同值时,未曾见他露过一点点笑,他常板起高傲的脸孔,工作中交谈的话题全是‘执行某床的医嘱,执行新入院病儿医嘱’,还有我跟他值班时入院的病儿特多,差不多一直忙到下班,我都累极了,何来照顾迹象,我倒希望以后我值班时,同值的医生不是他才好呢。”沉语微一肚子伸冤似的话倒出,“我不信一点迹象也没有?”汪妍蓝穷追不舍地问,“微微说没有就没有啦。”文艾雨忍不住插嘴,三人你一言我一语,把柳晓枫、杨星和两人凉在一边。

        柳晓枫、杨星和两人默默地听着,不便插嘴,此事直让柳晓枫、杨星和的心里翻搅,其实,两人都已察觉到对方各自对沉语微动心,可以说是棋逢敌手的竞争对手,“不可以掉以轻心”的几字早印在脑海里,现又莫名其妙地多了一个让三个女孩子口中议论不停的男生,能不急?“咳咳”,杨星和故意咳了一下,“哟,光顾说别的,倒冷落了两位大学生,来,快吃香蕉。”文艾雨一手一个香蕉递给了柳晓枫、杨星和,“这段时间,你俩一有空,就过来这里和我们聊聊天。”文艾雨大口嚼着香蕉说,“他俩要辅导微微复习呢,以后可忙啦。”汪妍蓝呷了一口茶水慢吞吞地说,“倒也是,不过,总得找点时间娱乐娱乐吧。”文艾雨侧头询问沉语微,“这有何难,定下一个时间不就得了。”杨星和说,“我们三个上班时间不一样,平常很难固定时间,不如定每周六下午上完护理培训课五点至六点这段时间。”沉语微说,“好呀。”文艾雨拍手叫了起来,“你俩没意见吧。”文艾雨问柳晓枫、杨星和,“一言为定。”柳晓枫干脆地答,“绝对服从。”杨星和一本正经地说,“蓝蓝,你呢?”文艾雨问,“我肯定的啦。”汪妍蓝说,见达成共识,文艾雨便开心得摇头晃脑地催着:“快喝茶,吃点心。”汪妍蓝拍了一下文艾雨手:“老是掂记着吃,不怕变成猪八戒。”“猪八戒好呀,好福气呐。”文艾雨一点也不生气,沉语微担心汪妍蓝、文艾雨你一言我一语,终究会产出火药味,便出主意:“唱首歌好不好?”“蓝蓝的天空飘着白云,我们的心里充满希望……。”沉语微不等汪妍蓝、文艾雨两人的回答,抒情地唱了起来,汪妍蓝、文艾雨不甘落后,一起跟着唱,柳晓枫、杨星和两人齐用双手拍打着桌面跟着歌的节拍,投进到歌曲的旋律中。

        沉语微嗓子本就不错,汪妍蓝唱的还可以,就文艾雨唱的真的不怎样,还跑调,声音又很大,把整首歌的旋律搞得有点不三不四,柳晓枫、杨星和不好意思叫停,难得高兴嘛,“二姐,你唱的很难听,你就不要唱了。”文艾雨的小弟文艾辉在蛋黄树后走了出来,不知啥时候走了进来的,哟,不见一段时间,长高了,“你小子,不说损人的话不行吗?我还以为你来鼓励呐。”唱得正兴的文艾雨听见自己的小弟这么说,不得不停了下来,一下子气得紫了脸骂着,沉语微、汪妍蓝也跟着停下,“我实话实说,不信,你问问别人。”文艾辉理直气壮,看着沉语微、汪妍蓝等人,裂开嘴笑着打招呼:“微微姐、蓝蓝姐、两位大哥哥好。”“嗨,小辉弟弟。”沉语微、汪妍蓝、柳晓枫、杨星和各自招手回应文艾辉,“小子,你哄一下你二姐有那么难吗?”“老师说好孩子是要说实话的。”文艾辉一点也不给文艾雨面子,“小子,你想挨揍啦?”文艾雨哭笑不得,“二姐,我做作业去了。”文艾辉飞快跑出了金银花棚,“作业未做,还跑进来胡说八道。”文艾雨还火气上头,“雨雨,你的声音,其实挺有特色的。”汪妍蓝扮着一副专业样对文艾雨说,文艾雨刚想开口搭话,汪妍蓝话一转竟带着玩笑说:“不过,刹猪声。”“刹猪声不好么,起码响亮。”文艾雨不以为然说,“还说响亮,那是嚎叫。”汪妍蓝驳得文艾雨登时无话可说,好一会儿,文艾雨勉强笑了笑:“去你的。”便坐在一旁呆着,“雨雨的声音有磁性,这首歌唱得少,唱多了,说不定能一鸣惊人呢。”沉语微不忍心扫兴,柳晓枫顺着搭嘴:“对对对。”“我也这么认为。”杨星和也发表着意见,“我知道自己的唱歌天分有多少,哼,蓝蓝你也好不了多少,反正我和你是半斤对八两。”文艾雨自嘲又不忿地对汪妍蓝说,汪妍蓝知道开玩笑开得过头了,令文艾雨心里有疙瘩,忙说:“我俩同病相连,同病相连。”“你说的,以后我俩可是同一条战壕的战友了。”文艾雨释然笑了。

        “二姐,开饭啦。”文艾辉站在棚外大声说,“我们该回家了。”沉语微说,“别,我们一起吃饭去,你们来之前,我早已叫妈妈煮了我们几个人的饭,还加了好多菜呢。”文艾雨说,盛情难却,沉语微、汪妍蓝、柳晓枫、杨星和不好意思推托,沉语微客气说:“有口福尝雨雨妈妈的好手艺,遵命就是。”五人赶忙收拾好石桌子上面的东西,拿好吃剩下来的茶点,跟着文艾辉,往屋方向去。

        吃过晚饭,跟沉语微、汪妍蓝、柳晓枫、杨星和告辞后,文艾雨心情大好,便懒懒地躺在庭院里摆放着陈旧的贵妃木椅上,眯着眼睛,静静回想着俊逸的柳晓枫、俊敏的杨星和的音容,尤其想到吃饭时饭桌间的情景,文艾雨心里一阵子窃喜,又一阵子的不自在,可不,那怪就怪自己如机械人般,光顾一个动作把碗里的饭扒到嘴里,色香味俱全的好多道菜,都不及偷偷看着彬彬有礼的他俩那么香,要不是身边的大姐,暗暗用脚踢了踢自己的脚,自己就真失态了,但谁叫他俩的颜值长得那么好,嘴又那么能说会道,听听,他俩一人一句:“雨雨奶奶,我给你盛饭。”“这水蒸蛋蒸得好嫩滑,雨雨奶奶,你先尝。”乐得奶奶笑得合不上嘴,接着,左一句“雨雨妈妈煮的菜,真好吃。”右一句“雨雨妈妈煮的饭特香,吃的胃口大开。”甜得妈妈开心得不得了,大开金口:“以后常来,当自己的家。”妈妈话音一落,“谢谢,一定来。”柳晓枫、杨星和俩个欢喜得当即抱拳叩谢,惹得汪妍蓝当场故意大声嚷嚷:“雨雨妈妈,偏心了。”“有人争宠成功上位,雨雨,可要当心呐。”沉语微也取笑着,可恨自己当时嘴笨,一时想不出该说些啥话,想不到自己的弟弟文艾辉就抢着说,“我喜欢两位大哥哥常来,更喜欢微微姐来。”说就说呗,偏停下筷子,一副期待的样子定定地望着沉语微,“小弟,发啥呆?”自己的妹妹文艾琴,忍不住用手轻轻地推了推他,可失礼的弟弟好像没听见似的,依然故我,后来,还是爸爸忍不住提醒:“辉辉,饭快凉了。”他才“哦”了一声,迫不得已重新拿好筷子,把一点一点饭扒进嘴里……唉,这小弟文艾辉尽给自己的二姐---我难堪呀,想到这,文艾雨感到有股烦气快往身上湧,可转眼一想,自己的小弟还是小孩子,不懂事的,自己干嘛较真,太糊涂啦,文艾雨深深地吐了一大口气,“一定来。”柳晓枫、杨星和的承诺,更让此刻的文艾雨浮想联翩:往后他俩一来一往我家里跑,我和他俩之间的距离不就容易拉近吗?待慢慢加深感情,我随选哪一个做男朋友都是好的啦。

        文艾雨越想越开心,要不是随风刮来一落叶凉凉地拍在她的脸上,她还暖着呢,文艾雨她睁开眼,哟,天开始下起毛毛雨,文艾雨跃起身子,伸了伸腰,学着花旦的步子一摇三摆地走回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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