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药否
“是这样吗？”周潮生看着吴恕给他画的辅助线，沉思片刻，恍然道，“我明白了，谢谢啊。”
“客气了。”吴恕笑了笑，眼神温柔得都要滴水了，“有不懂的都可以来问我，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
程海阔嫉妒得面目全非，咔哒一声咬碎了一个笔盖。
酸气都快顺着头发丝把天花板熏黑了，周澜生看看他，摇摇头。
“哎，你说他们……”程海阔转头想要找周澜生寻求认同，见他又把头埋在桌子底下捣鼓手机，纳闷道，“你挺忙啊。”
周澜生敷衍地嗯了一声，聊天框的界面一闪而过。
“和谁聊天呢？”程海阔好奇道。
“管我呢。”周澜生哼了一声，抬头看向吴恕。
晟旭非大型活动不强制要求穿校服，吴恕脱了外套，露出了里面米白色的卫衣。
他撑着下巴，眼里荡点笑意，一眨不眨地看着低头写着什么的周潮生。
周潮生时不时和他说句话，两人一派和谐。
不愧是学委，严格遵守教学区不使用手机的校规，周澜生给他发的消息快十分钟了，愣是等不到回复。
就这样的，还不如漂流瓶联系呢。
周澜生啧了一声，撕下一张草稿纸，龙飞凤舞写了几个大字，没等好奇探头的程海阔看清字迹，就搓成了纸团。
007似乎预感到他要干什么，一声“别”还没喊出口，就见周澜生虚眯了眯眼，手腕一抖，纸团呈现出一个优美的抛物线。
出手的那一刻，周澜生勾了勾唇角，已然露出了胜券在握的笑意。
然而……
他原本的计划是把纸团打到两人中间，一来拉开他们的距离，二来提醒吴恕回消息，谁知用力偏了点，啪嗒一声，不偏不倚砸在吴恕的头顶，又从头顶弹到了吴恕的桌面上。
吴恕：“……”
007：“……”
目睹全程的程海阔缓缓竖起大拇指，试探道：“牛逼？”
周潮生和吴恕同时回头，还有几道视线也落在了周澜生身上，有厌恶有探究。
周澜生迅速低头，硬是没和吴恕眼神对视。
这辈子反应没这么快过。
吴恕一回头只能看见一个黑压压的脑袋，堵在喉咙里的话上下不得，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这是澜生给你的？”周潮生伸了几次手想拿纸团，见吴恕紧紧攥着，只好作罢，眼巴巴地看着。
真好，他都没有收到过澜生给的纸团。
吴恕嗯了一声，忍了忍，用手指拨开纸团，上面就写了四个字——
吃药了吗？！
还是大写加粗的字体，语气是扑面而来的强烈。
吴恕闭了闭眼。
按理说，这是一张很正常的纸条，表达的是同学之间友爱关心，但是一想到这个纸条传来的方式和写它的人……
怎么感觉跟骂人似的？
周潮生的注意力全被纸团吸引，扬着脖子看了看，疑惑道：“澜生他……你惹他了？”
看吧！你哥都觉得你在骂人啊！
“不是。”吴恕将纸条对折两次，随手塞进了一本书里，和周潮生解释了中午的事。
周潮生静静地听完，沉思许久，眉目间有些惆怅。
就在吴恕觉得他可能会礼貌性地关心自己两句的时候，周潮生长叹一声，语气里不无艳羡，感慨道：“真羡慕你……”
吴恕眼神复杂地盯着他看了两秒，第一次对周潮生词穷。
“不过你们怎么不发个微信呢？”周潮生敲了敲卷面，提醒道，“澜生有你的联系方式吗？”
吴恕这才想起来这一茬。
他在班里手机一般都是静音或者关机，周澜生估计是见他不回消息，才想出这种损招。
“加了。”吴恕应了一声，从桌洞里掏出手机解锁。
果然有未读消息。
吴恕点开“人类观察师”的聊天框。
上面就一条很简短的消息——
你好，药否？
吴恕：“……”有礼貌，但不多。
他敲了几个字，想了想，又全部删掉。
周澜生在后面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见他拿手机就知道是要回消息了。他握着手机等了又等，约莫一分钟，对面传来一个字——“没”。
周澜生：这不纯纯浪费感情。
玩笑归玩笑，看见周澜生的提醒，吴恕还是自觉地谨遵医嘱，扣出药片吞了。
药片的作用发挥的很快。
吴恕一个下午昏昏欲睡，上下眼皮打架，感觉下一秒就要就地睡着。周潮生见他实在不舒服，替他在实验课请了假。
精英班的人数是偶数，少了吴恕就意味着，下午两两搭档的实验得多一个人出来。
周澜生乐颠颠地跑去上课的时候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一直到老师拍着桌子喊了句“分组”，人群心照不宣地分出了搭档，不到一分钟，周澜生站在原地，和老师大眼瞪小眼。
“你搭档呢？”老师问他。
“我搭档……呢？”他问老师。
“你在问我？”老师震惊脸。
周澜生沉默了。
没等到指令，全班都在优哉游哉地看戏，前排几个男生还没忍住呛出两声恶劣的笑。
“老师，我们班今天少人，”周潮生往前走了两步，站在周澜生身边，“我和他还有程海阔三个人一组行吗？”
上个学期周澜生还没回周家的时候，程海阔是班里唯一一个关系户，各科老师对这个讨喜又讨嫌的学生相当头疼，见他和周潮生关系不错，就让周潮生在各方面对程海阔点对点扶贫。
因此周潮生今天过来的时候，下意识就和程海阔坐了一桌。
“宿主，原主这个人缘是真的差啊，”连007都忍不住感慨，“你看一圈，他们别说帮忙了，光是看热闹看得笑出声的都不只一只手的数。”
周澜生赞同附和，颇为惆怅：“看来今天我势必得当这个电灯泡了。”
“那行吧……”老师对周家兄弟的事多少了解，头疼地挥挥手，“去吧去吧，先上课。”
这节课周澜生上得心不在焉的。
他身边的程海阔聒噪个没完，好奇宝宝一样对着瓶瓶罐罐的化学样品问东问西，恨不得把自己贴在周潮生身上。周潮生好脾气地给他解释，偶尔低笑两声，两人异常和谐。
本来事情的发展在希望之内，——如果周澜生没有收到下一步计划指令的话。
“宿主，新的指令……”007对着硕大的电子光屏，一字一句地读给他听，“完成原主的行为进度，找小混混围堵周潮生，将他重伤，从而促进主角夫夫的关系进展……完成此项任务，任务完成度可达百分之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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