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番外一
（三十三）
这就是他们利用黑洞来到韦恩庄园的缘由。
这一趟测试让她知道了两点：
其一，只要碰到她就能见到并进入黑洞，但黑洞的初始大小看来是根据她体形来展开，这个叫杰森的男子刚才差点卡住，噗；
其二，目的地必须由她连接，他们说让她试着连上韦恩庄园，她本以为自己没去过的地方肯定不行，结果……成功抵达。
还收获了一个似乎是庄园管家的凝视。
“杰森少爷，很高兴你主动回家。提姆少爷，欢迎回来。”阿尔弗雷德对他们从墙上陡然爬出来没表现半点吃惊，却在目光落在格蕾身上时顿了顿，又说：“看来你们多带了一位客人回来，欢迎你的到来，小姐。”
“格蕾。”提姆抢先回答道：“她是格蕾。”
阿尔弗雷德似乎对这个答案不算太意外，只是说有事先失陪。对于老管家的态度，提姆和杰森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
杰森用眼神示意：老头子不会早就知道吧？
提姆沉思了一小会儿，布鲁斯知道也不奇怪，他早就怀疑韦恩集团资助格蕾所在学校参与旅行团的用意了，但他比较怕的是另一个人……
格蕾可不知道他们这些心思，只是不解地问：“你们这就确定了……我是你们想的那个‘格蕾’？”
“你以为你为什么能到这里来？”杰森拍了拍她的发顶说。魔法侧的传送他们不是没见过，比方说扎塔娜和康斯坦丁，也知道对方位或地点没概念的话是不可能如此精准地抵达目的地。
这就说明了她来过。
“说不定这黑洞自带导航功能呢。”
格蕾一脸不悦地避开他的手，实际上心中却不怎么抗拒这动作。不得不说，她也开始相信他们的话了。
但如果真的是她，那为什么她不记得了？别说几年，她要是在家里消失一天，爸妈也不可能没发现吧？更何况从小到大，她就没听过自己小时候走失过。
“这个黑洞的能量跟以前格蕾身上的能量波长是一样的。”提姆不知何时取来了检测仪器和笔记本电脑，分析道：“但更具像化一点，它有自己的成长规律，甚至可以形容是——‘个性’。”
格蕾认同地说：“所以刚才卡住这位先生真不是我的错，噗。”
“你再笑我就把你塞回那个洞里。”杰森不爽地回道。
格蕾手盖在嘴巴上，笑着往提姆身侧一躲。
但她做出这番动作后，他们都同时一怔。
她望着自己拽住提姆衣角的手指，突然觉得这衣服有点烫手……不是，她为什么这么熟练？
“我……”
就在此时，他们身后传来两种脚步声，其中一人应该是故意想让他们发现，鞋跟踩在地上时声音格外清脆有力。
格蕾转身看过去，当即屏住了呼吸，忘了自己先前想说什么。
两位风格各异的黑发美人从不远处走来，其中一位在她正前方停下。她那双微微上佻的蓝眼相当温柔，仿佛皎洁明月之下如宝镜般的湖面，也令她想起传说中湖中妖女居住的神秘湖畔。
太好看了，这个大姐姐太好看了，泪水不争气地从嘴角流出来了！
几乎是第一时间，提姆就能从她的表情读出这个想法来了。
格蕾定睛细看面前之人，与她对望着，慢慢地，她觉得那双眼眸里的平静蓝湖仿佛荡起了涟漪，细碎银光泛在水波上……
然后，她就倒了。
不过倒在美人怀里，看上去还很挺幸福。
提姆着急地喊了一声：“克劳迪娅！”
克劳迪娅叹气道：“如果不是你们直接把我家崽崽拐到韦恩庄园来，今天我本来就会跟她在三藩市重逢了。”
她的脸本就比实际年纪要年轻几分，加上重生后外表也跟离世那年一样，最多就是跟海拉在一起后，在爱情的滋润下长得愈发妩媚了。
看，都能把格蕾给看呆了。
时隔多年，克劳迪娅终于对自家崽崽使用了催眠术。当年格蕾出现得毫无来由，在套出消息前，她也不是没想过对这孩子使用能力，但又觉得这么小一团子，脑傻了怎么办？
但现在一看，这孩子怎么还是傻了呢？
（三十四）
格蕾知道她在做梦，也知道她在透过这个梦在看以前的她做梦。
咳，禁止套娃。
格蕾就是一个在普通家庭长大的小孩，要说有什么特别，就是她比别的孩子常做梦。
在她12岁那年，她以为自己像小小爱丽丝一样，梦到自己前往异世界。
最初她跟在聪明的兔子先生身后，一把抓住了他的兔尾巴一顿揉，还在他的屋子里四处打滚。但毛茸茸的日子没过多久，有一天她从兔子家的墙爬出去时，居然被大蝙蝠抓住了！
大蝙蝠将她跟鸟球球扔在一起，想用大针筒扎她，但后来大蝙蝠的朋友白狐姐姐用尾巴卷住她、保护她，还跟大蝙蝠商量好，将她叼回狐窝。
那是一段会让回想起来就忍俊不禁的时光。
当然，也有哭泣的时候，例如一开始面对凶凶大蝙蝠时，或是被坏蛋小丑抓走困在笼子里时。
但令她最想哭的，是这趟异世界之旅突如其来的终结。
她擦着泪说不想离开，向白兔先生求救，但最终也来不及见到他。
要是她没有想起来，没发现这些其实都是自己身处另一个世界时的“真实”，又或者，要是她没机会来一趟哥谭，没能跟他们重逢……
那这一切，就仅仅是是她一个梦，在醒来的那天，在她成长的路，就会被抛在脑后。
她也会永远忘记她曾经最喜欢大姐姐，最喜欢提提，或是喜欢逗她玩的杰森、管家爷爷、黑漆漆叔叔等等……曾见过的那些人。
格蕾缓缓睁了眼，眼眶一片酸涩。
她感觉自己靠在柔软的云朵里，一时分不清自己到底是醒来了，还是仍在那荒诞的梦境中——直到她望见提姆一脸沉重又满眼担忧的模样。
“提提……”她下意识叫出那个昵称，反应过来顿了顿，又伸手抚向他眉间，劝道：“不要老是皱眉，不然会像叔叔那样，夹出皱纹来的。”
坐在一旁布鲁斯不禁摸上了眉头，瞥见阿尔弗雷德打趣的目光后，轻咳一声，假装无事发生。
提姆抓住她伸出的手，无视格蕾身后克劳迪娅那道令人刺痛的目光，又加重几分力气紧紧握住她的手，苦笑道：“不是提提，是提姆啊。格蕾，我已经17岁了。”
是呢，他17岁了。
她闭了闭眼，努力将眼前的少年与当年的男孩重叠，也想将那段记忆里的她跟如今的自己融为一体。
“就是提提啊。”她笑嘻嘻地说：“你看，你还加入了少年泰坦了（teentitans）了，证明提提跟ti-ti有缘。”
说着，她身体不自觉地向前倾，往他那边靠过去，但一只白皙的手从后盖在她额头上，将她按回她原本靠着在软绵绵上。
她回头一看，惊喜地抱着对方撤娇道：“大姐姐！”她这才发现自己一直靠在克劳迪娅的……咳，怀中，“我好想你啊大姐姐，呜呜呜……”
那时候她在房子里没等到克劳迪娅回来就消失了，不知道她是不是很担心？不过，这些年过去了，大姐姐的怀抱一如以往地香香软软的，让她情不自禁地多蹭几下。
是味道熟悉的贴贴！
“辈份差了，来，喊阿姨。”克劳迪娅捏着她的脸说，同时警告似的看了眼提姆。再不盯紧点自家孩子就被拐了，唉。
“克劳迪娅……姐姐！”格蕾看看克劳迪娅这张简直可说是逆向生长的脸，怎样也喊不出那个“姨”字。
蓦地，她感受到一道尖锐得直戳她脑门似的的视线，猛地转身一看，是刚才站在克劳迪娅身后的另一位黑发大姐姐。
格蕾：qaq！
那个姐姐身材修长高佻，绿眼中是丝毫不掩饰的凌厉和冰冷，只有看向克劳迪娅时，眼中的冰川才会融化。
格蕾跟她对上眼的瞬间，便一秒从克劳迪娅身上挣脱出来，整个人像只兔子似的提姆身上一蹦。
提姆反应敏捷地接住了她，表情有些不自然。
同一时间，格蕾对那位女士真诚实意地用粤语大喊一声：“姐、姐夫你好！”
听懂了这句话的众人：……
真是强大的求生欲呢。
克劳迪娅看看恋人海拉，又看看怂得不像样的格蕾，无奈地走到海拉身边，跟她解释几句。
格蕾顿时感觉压在自己身上威逼感少了几分，松了口气。
格蕾：弱小可怜又无助jpg
“你们这是在干嘛？”刚从冰箱拿了瓶鲜奶出来的杰森看到提姆和格蕾的姿势，挑着眉问道。
格蕾呆呆地抬头一看，才发觉自己跟提姆之间仅有不到一手指的距离。
他呼吸的气息打落在她脸上，微微发热，也有点痒。
提姆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轻咳一声，故作淡定地收回环在她腰上的手。
以前格蕾也经常像小火箭似的猛冲到他怀中，小小的很暖和，但长大后的几次拥抱，却有种让他不自在的感觉。
杰森将他们的反应尽收眼底，脸上写满了“你们不对劲”，一边又将鲜奶瓶往格蕾脸上贴。
她正发着呆，被冷得浑身一激灵，跟杰森嚷道：“你干嘛？”
杰森拍拍她的头，说：“帮你清醒清醒。”
格蕾瞪了瞪他，又忽地想起什么，上下打量着他。
“干嘛？”
“我以前，不是给你了张画嘛，画你的。”
“然后？”
“中文里有个成语，叫‘一语成谶’。”格蕾严肃地凝视着他片刻，双手捂面，换上悲痛的表情说：“都怪我，我当年就随手画画，没想到你真长成那么……‘身轻如燕’的模样。”
杰森：“……”
是他提不动枪，还是她心态有点飘？再不给她点教训看看，她都飘到韦恩塔塔顶了是吧？
（三十五）
教训是不可能教训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更何况，格蕾最擅长就是勇于认错，下次还敢，诶嘿！
久别重逢的这一天，她决定多留了一会儿，也给好友通知一声。
好友很快回覆：[你没有心。]
格蕾：[我有，心里还有一片汪洋]
好友：[那你浮吧（把你的头摁到水里jpg）]
格蕾：[（溜了溜了jpg）]
她突然想起，韦恩庄园好像是在哥谭来着？对了，哥谭！她立刻打开app跟大佬打起招呼来：[coffee！\(owo)/你现在在哥谭吗？]
讯息一发出去，旁边提姆的电脑就发出叮咚一声的提示音。
格蕾慢慢看了过去。
提姆坦然自若地把电脑声音连同即时通讯程序一起关上了，手上的功夫没有一刻迟缓，并佯装平静地问：“怎么了？”
格蕾摇摇头，没有起疑，又继续跟coffee发讯息去了。
提姆不着痕迹地又打开了“coffee”的对话视窗，叹了口气。
格蕾发完消息，一如既往没收到回覆，便收起了手机，跟杰森谈起这些年的事。得知杰森现在是哥谭令人闻风丧胆的红头罩后，她的第一反应是：“你真的独立出去了！干得漂亮！”
杰森：“……”
正走上书房的布鲁斯向她投来一个蝙蝠侠式不赞同的目光。
格蕾心虚地躲在提姆身后，看不见看不见。
等大人们全都离开后，她又凑到杰森旁边，顺便用手机搜搜有没有红头罩的照片。大多都只是高糊照，只看得见一抹鲜红在照片上横飞。
格蕾：“这是……交通灯红灯惨遭拆飞现场？”
“我看你是脑袋想被拆飞。”杰森咬牙切齿地说，使劲揉她脑袋，将她一头短发弄成鸡窝后，又问：“你就没别的想问我了？”
她想了想，又问：“你为什么不在头罩上弄两只大灯泡眼？就很假面骑士的那种。”
“……算了，你还是别说了。”
她哪能不知道杰森想说什么，完全不难想到红头罩要有怎样的作风才能在这混乱的哥谭地下势力占一席位。但老实说，她不太在乎。
可她也不能直接说出来，不然他又会让她长点心。
她一边把自己的头发梳理好，一边拍拍杰森的肩，说：“虽然不能让大蝙蝠反过来给你穿三色装很可惜，但……你注意安全就好。”
杰森顿了顿，又伸手把她刚拨整齐的头发揉乱，轻笑着回道：“知道了，小呆瓜。”
格蕾：“知道就好，大红桶。”
“噗。”听着他们相声似的对话，提姆差点笑出了声，这下就吸引了格蕾的注意。
“唉……”她长长一叹气，看着提姆说：“只是我万万没想到的是，提提会穿上那三色制服。”
提姆想，他自己也没想过。
当时因为克劳迪娅的逝世和杰森的重伤，蝙蝠侠有些失去理智，加上杰森不愿意再留在这个家，他才会接任了罗宾的身分。
哥谭需要蝙蝠侠，而蝙蝠侠需要罗宾。
那他呢？
他也需要一个不会忘记那一切的身分。
正如“coffee”本来只是他小时候用的帐号而已，格蕾初到他家时，他就往上面上传过不少她的画和字。因为这个号满载了不少他的童年黑历史，后来他就没怎么用了。
直到格蕾离开后，她曾存在过的痕迹都像在世界修复下一一消失后，他才着急地登上那个号，想要将有她的童年保存下来，也想证明这一切不是他的幻想。
就在那之后不久，他认识了一个男孩，像刚学会上网不久，求助时挺有礼貌，他就顺势帮了对方几次。可是最近事太多，他又没心情回覆，就干脆已读不回了。
直到今天，他才发现，不是“他”而是“她”，对方还是他一直在找的格蕾。
这真的在他意料之外。
他已记不清过去跟这网友吐过多少苦水了，尤其是母亲离世那段日子……太丢人了，可别让格蕾发现这个人就是他。
“不过，”格蕾凑到提姆身旁，给他竖起了大姆指，笑道：“提提你的制服是三代罗宾中最好看的了，至少没只穿绿麟小短裤到处跑，不错不错。”
杰森：“我录音了，刚给迪克发过去了。”
他做成了当年想做的事，期待某布鲁德海文警官的反应。
“哦。”格蕾应了一声，在他眼前掏出手机，点了迪克的视窗就开始录语音消息：“如果杰森给你发了什么，那都是针对他的！杰森不仅穿着绿麒小短裤，长大后还往头上套个桶，审美清奇呜呜呜……”
“等等，你什么时候有他的号码的？”
杰森边说着，一手捏住她的脸颊，她脸上肉很多，能拉很长，另一只手夺过她手机抬高让她不能再乱发讯息。
“放呜我！”
“都长大了不少，但你怎么还是这么小个子。”他笑道。
“是、你、太、壮！”格蕾恶狠狠地瞪着他，但手太短，踮起短腿也够不着。
可恶，他也长太高了吧！
如果说格蕾刚想起这一切，心里还有点无法接受的话，那这样跟杰森的互怼就令她渐渐找到童年的感觉。
确认过眼神，是她200磅的闺蜜！
此时，提姆接到了来自少年泰坦的紧急通讯，说要他前去泰坦塔一趟。
看来晚点没法一起吃饭呢，格蕾有点小遗憾，但转而一想，又一弯腰躲过杰森的手，喊住了正准备去换制服的提姆：
“提提，要来一趟格蕾快车吗？”
（三十六）
“丧钟为什么要枪击脉冲？”
“为什么要我们回到泰坦塔来，我们应该去医院，星火，巴特可能……！”
“有维克多和加尔陪着他。”
随着他们对话声逐渐远去后，墙里蹲在“兔子洞”的格蕾总算松了口气。
她真的没想偷听的，她发誓。
她把提提送过来后，跳回洞里正要原路返回，却发现道路无法延伸出去，即使强行往前推，也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
谁来告诉她，空间传送门还能堵车吗？
前面的司机别在路上打瞌睡呀！
她对这能力也不熟悉，便想先从连通泰坦塔的出口走出来，却又听到一连串脚步声，下意识就躲在洞里。
之后他们停在此处开始对话了，她出去也不是，蹲着也不是。
等了又等，就待到现在了。
她在洞里回头敲了下另一边，好吧，还是堵住，那先出去好了，这漆黑一片的空间待久了也让人瘆得慌。
她一只脚刚探出去，就听到一句“提姆！我在跟你说话！”从门外传来。她手足无措地想退回去，脚却跨太高有点抽筋了，一时收不回来了，进退不得。
她见门即将被打开了，手忙脚乱地将外套的兜帽拉高，将脸藏在里面。
只要她看不见，丢脸就追不上她，嗯。
站在开门进来的罗宾提姆、超级小子康纳和神奇少女卡西面前，她觉得自己完美演绎了从“在丢人的边缘试探”到“试探个屁！卡住了！”的过程。
这就很尴尬了。
“你是谁？”超级小子警戒地问的同时，想上前将她制伏，却被提姆拦下。
“是我朋友。”提姆直接了当地解释了一句后，哭笑不得地上前问：“格蕾，你在干什么？”
“提提……”格蕾慢慢拉下拉链，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说：“我卡住了。”
“提提？”康纳重覆了遍，看了眼提姆，忍不住笑出了声，结果被提姆冷冷地看了一眼。
卡西认得她是今天在船上那位“粉丝”，原来她是提姆的熟人。
但她为什么可以卡在墙里？这姿势……不痛吗？
在提姆扶着格蕾跳出来后，墙上的洞也被她收回去了。提姆首先向队友简单介绍了她，之后她也跟他说了通道卡住了的事。
“所以你在这里蹲了快一个小时？”提姆皱眉道：“你完全可以先出来，我们还没分析过长期停留在那个空间内会不会对人体有影响。”
格蕾感觉他有点严肃，不由得低头说声：“对不起。”
“不是……”提姆注意到自己一时没从“罗宾”与“提姆”的身分切换过来，放软了声线说：“我只是希望你注意安全。”
康纳看着他们，挑了挑眉说：“所以，你留在塔里，是想让我们看你跟你的小女友打情骂俏？”
“她不是我女朋友。”提姆首先反驳了那句话，接着拿出了玻璃切割工具开始在玻璃上动手。
康纳：“你在干什么？”
“我在把我们从这里弄出去，我们要去看巴特，然后我们去找丧钟。”提姆冷静地回答。
卡西：“你刚才对星火撒谎了？”
提姆笑了笑，说：“我还对蝙蝠侠撒谎呢。”他切好玻璃后，又对格蕾伸出手，说：“来，我带你离开。”
格蕾看了眼他在玻璃上切出来完美对称的蝙蝠形，有点怀疑蝙蝠侠平常都对罗宾训练些什么。
“你们有地方要去的话，不如让我试试？说不定我的能力现在好了。”她一边说着，她在另一道墙上开出一个洞，伸手探进去后觉得这次状态可以，却被提姆拉了回来。
“不需要。”提姆抿了抿嘴，除了无比谨慎，话中还多了一丝他也没察觉的紧张：“你才刚发现这个能力，很多事情都不太稳定，加上这次人太多了，太冒险了。”
格蕾沉默下来，凝视了他约十秒后，忽然扬起一个笑容。
“我先开了通道，再一个一个过去，怎么也比你们自己飞更快吧？”
“不……”
“提姆。”她打断了他的话，脸上维持着微笑，道：“我们不要浪费时间了吧。”
提姆没再作声。
康纳和卡西发现这两人气氛不太对，四目相对，也不好说话。
之后提姆担心的事没有发生，格蕾的能力很顺利将他们带到三藩市医院附近。
到达后，脉冲的手术已经结束，医生说他自愈能力很强，刚刚更自行出院，往图书馆的方向跑了。
酒店就在这附近，格蕾表示可以自己回去，他们忙自己的就可以了。
提姆：“回去后给我或者杰森发条消息。”
“知道了，提妈妈。”格蕾挠了挠头发，叹了口气，说：“明天我们谈一谈吧，晚点给我联络。”
分别后，康纳在路上走在提姆身边，突然问：“被甩了？”
提姆强调道：“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格蕾是朋友，是家人，他没法将她视作一般约会或恋爱对象。
也不会。
另一边厢，格蕾没走多远，便接到来自好友的电话。
“兔子，你回酒店了吗？”
“还没，怎么了？”
“我们出去吃东西时，餐厅隔壁那条街发生爆炸了，如果你还没到酒店附近，尽量远离一点吧。”
“你们没事吧？”
“没事，以防万一我们也走远了一点。”
“那你们找个安全的地方待着，发我定位，我去跟你们会合。”格蕾挂断电话后，心里总有点不安。
似乎是应验了她那不祥的预感一样，没走几分钟，就发生了令她不得不停下脚步的事。
她今天大概是有些倒霉。
当那个蓝橘双色的蒙面怪人从天上掉到她面前时，她纠正了想法，可能还不只是“有些”。
康纳将那人揍进地里，卡西用发光的绳索将那人套住，战况一片混乱，但少年泰坦好歹占了上风。然而局势很快就被扭转了，丧钟，应该说附身在父亲丧钟身上、曾经的少年泰坦成员杰里科，将灵魂转移到康纳身上了。
热视线射向地面的那一刻，提姆看到格蕾离现场仅有几步之遥。哪怕她跑起来，也远不及火光蔓延的速度。
就差一点。
现场乱石和火花四处横飞，他疾冲向她用披风将她护住，又一把横抱起她逃远。
差一点，他又来不及了。
他将她送到一个较安全的地方后，道：“用你的能力离开这里。”他压抑着声线，看上去是想尽量显得平静一点。
如今顾不得别的了，得先保证她的安全。街上遭到严重破坏，摄像头应该也没剩几个，哪怕有录到，他之后也会处理掉。
格蕾敛起双眉，不作一言地打开了传送洞，在踏进去之前，她倏地一转身，搂住了提姆。
她无比郑重地说：“提提，谢谢你。”
假如不是她察觉到他先前的语气不太对劲，假如不是他抱着她时，那双手像要用尽浑身力气一般……她也不会想到，他或许对没来得及接到那通电话、没来得及去找她，一直耿耿于怀。
格蕾至今为止的人生中，想重来的事多不胜数。但要说她当下最后悔的一件事，也许可说是她在那通电话留言里，对提提说了“救救我。”
“提提，谢谢你救了我……你没有来不及。”
她没敢久留，把话说完后就走进自己的兔子洞了。
然而，转身跟队友一同对付杰里科的提姆，始终有一部分心思没法放到敌人身上。
儿时的抱抱，是友爱的表现。
重逢后的几个拥抱，是为了保护她。
在韦恩大宅时她撞进他怀中，是因为惊慌。
至于刚才那让他体温微微升高的相拥……
不。
格蕾是朋友，是家人，而不是……
总之，不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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