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七十八）～（八十二）
（七十八）
现在情况是这样的。
泰坦塔内，鼎鼎大名的红罗宾先生平躺在他房间的床上，而我双膝分别跪在他腰的两侧，一手轻按在他胸肌上，一手挑起他胸前交叠的扣带。
说真的，我也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强势的一天。
不过，每次我在提姆面前自以为硬气起来，下场好像都……不，不能立flag，不能丧失斗志，现在小红鸟不想再惹我生气，乖乖躺在床上，这不是最好的进攻时机吗？
“格蕾……我们还是先……”
提姆的短发有几撮凌乱地缠在脸上，那双蓝眸映着床前暖和的灯光，像泛着一层氤氲的淡橘水雾，让那张带着苦恼的脸显得愈发无害乖巧。
正因如此，我更不能让他有说话的机会，他用这种表情一对我说话，我肯定撑不了多久就举手投降。
我挪开了卡在带子下的手指，见他微微松了一口气，轻轻一笑，用那只手盖上他的眼。
然后，我俯下身，在这身制服少数露出的部分、他的脖子上，使了点劲咬了一口。
啊——呜——！
随后，我慢慢恢复了坐姿，瞧着那留在他皮肤上的微红齿印。终究舍不得，也没咬多深。
我能感觉到他浑身肌肉紧绷起来，按在他胸前的右手手掌下，是他急速的心跳，掩在他眼上的掌心也被不断扇动的睫毛不断挠弄，有点痒。
不能老是只有我被击溃，不是吗？
“提姆。”我放开遮住他双眼的手，两只手都撑在他胸前，对他眼中的错愕相当满意，“你应该听过中文里有句话叫‘兔子急了也会咬人’，对吧？”
嗯，啃“鸟脖子”，或者说“鸭脖子”的感觉，还真不错。
（七十九）
手机铃声响起的时候，我还在跟提姆大眼瞪小眼。
我不管，我不会放手的，这是我难得的高光时刻。
铃声中断了，没多久，又重新响了起来。手机不断欢快地高歌着以前某部动漫里一所中学的校歌，像在催促我赶紧把注意力转到它身上。
“咳，我建议……你可以先听个电话？”他对我笑了笑，没有生气，就是看上去笑得有点尴尬，“或许有急事？”
我不管，我不管！
我重重地哼了一声，表达自己有多不满，还瞪了他一眼，最终却还是落了地去拿手机。
会是谁？是我妈不放心又给我多打了一遍电话？也可能是咕咕给我报平安，她应该已经回酒店了吧？难道是她终于因为太鸽了被抓住，连她仰慕的大蓝鸟先生都救不了她？
然而，来电显示上的是我一个我全然没料想到名字。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身后已传来一句语速很快的话：“对不起，真的。”
我回过头去，人已经溜了。
而手机上变成未接来电的号码，来自“提姆”。
呵。好家伙，我都要气笑了。
我是不是该庆幸他没被逼得开窗荡绳下去，还学会乖乖走门出去？再说，他刚才手明明就放在床上，他到底是怎么拨的号？用念力么？
我立即给他发了个倒过来的微笑emoji，让他自行体会。
没想到忙碌的红罗宾先生居然有空在“逃跑”的过程中回我消息，还有心情给我回一张贴图。
贴图上是一只双手合十的小鸟，头顶写着“sorry”。
他以为这样就可以应付我了？为了表示我没有这么好哄，我给他发了张戴着拳套向前挥动的兔子贴图。
这次的贴图发过去后，过了几分钟他才回覆。
是一段录音。
“我很抱歉先离开了，之后我们再好好聊聊？……今晚太晚了，你先在这边休息一晚，明早我会送你回哥谭。我给你带的晚餐在桌上，你要是饿了就吃……就这样。”
这段话因为我点了外放，提姆的声音通过手机喇叭显得更加磁性沙哑，连那轻微的吸气声都能听见。
嘶，别以为我不气了，我才没有这么好搞定！
我走到桌前，果然看到装着食物的纸袋，还注意到里面是有两份餐点的。所以，他原本是想跟我一起吃的？
……唉。
冷静下来后，我单手捂住脸，愧疚感就像刚打开汽水瓶的气泡—从一点点到直喷出来。
我刚才真的很气，他骗我还误会我，今天还老是，咳，那样我确实是有理由生气的对吧？
但我都对他发火了，还咬了他……算了，就当扯平了，没错，不是我消气了，只是扯平了！
那么，我现在正常地回他消息，也是可以的吧？这样想着，我再次打开了视窗，输入道：[你是不是把自己的份也留下来了？]
我就盯着屏幕，也没动那份晚餐。
过后他回覆：[你先吃。等会儿可能会有些巨响，提前告诉你，不要怕。]
我又不是小孩子，刚才害怕分明是因为他在吓我好吗？我回了他一张一只兔子扯另一只兔子脸颊的贴图。
发完我还是有点不满，敲了大半天屏幕，最后发了一句：[下次你要是不愿意，记得推开我好吗？]
发送后，我又仔细看了看，这句话是不是有点奇怪？故此我又补上一句：[我是指如果我做了什么让你感到不舒服，你要开口拒绝我，而不是偷偷跑掉！]
好像还是哪里怪怪的。
他没有回覆我，应该是忙去了。
我拿出了三明治，是我喜欢的碎蛋沙拉口味，还夹着蕃茄片和生菜。
还挺贴心，哼。
我咬了一口，坐在椅子上滑起手机来。
说起来，睡醒了吃，吃了又在泰坦塔睡了一觉，醒来又在这个点吃上能说是夜宵的一顿，这种生活是不是有点像猪……咳，颓废？
好吧，写更新吧，这次就写提莫西亚的故事好了。我要让她跟小助手希罗（shiro）吵架，虐虐我们的女侦探好了。
我没有在影射谁，没有喔。
写着写着，手机顶部显示有新消息——是咕咕。
[咕咕：姐——妹——]
我回了她一个两只鸽子聚头的表情图，上面也写着“姐妹”二字。
气氛一下子沙雕起来，接下来满屏都是我们的“哈”字。
沙雕姐妹花的日常，就是这么朴实无华。
[格蕾：不过其实我没咕！我在写更新！]
[咕咕：哇哦]
[格蕾：我在写小希罗从高楼上摔下去了！提莫西亚没赶上，她们的手在空中擦过去了【doge】]
[咕咕：【你是魔鬼吗？jpg】]
[格蕾：【小猫咪能有什么坏心眼jpg】]
[咕咕：你之前不是说提莫西亚原型是你男朋友、小希罗原型是你吗？你好狠的心！]
我顿了顿，大口咬上三明治，输入道：[他更狠啊！]
[咕咕：怎么啦？]
[格蕾：到底是出于怎样的天才想法，才会在女朋友把他推倒时用来电把女朋友引开啊！【土拨鼠大叫jpg】]
[咕咕：等等这是我免费能听的吗……]
[咕咕：这、这是个狼灭啊]
[格蕾：还发贴图和录音道歉，是谁给他的勇气这样做后这样道歉啊！马来西亚歌手吗？！]
[咕咕：顺毛顺毛]
我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冒出不久的那点愧疚又被怒火挤下去了，两三下解决掉三明治后，我拿出了果汁大吸一口，补上一句：[就算他露出胸肌道歉我也不会轻易饶了他！]
[咕咕：我不信]
[格蕾：？]
[咕咕：哈哈哈哈哈你肯定睡一觉起来就忘了]
我打字的动作僵住了，这个姐妹太了解我了。
[格蕾：你这个老实人，我要孤立你！]
[咕咕：咕立？]
[格蕾：……咕咕咕？]
[咕咕：咕！]
[格蕾：不对不许咕！]
[咕咕：咕咕？]
可恶，我发现了一个比今晚的提姆更可恶的大恶人，啊不，大恶咕了。
我连鸭脖子都咬过了，这只大恶咕，早晚把你给炖了！
还没等我诅咒她再咕就看不到夜翼的屁股，她就给换了个话题，说：[对，我们开学后见！]
[格蕾：开学？哥谭大学？]
[咕咕：对，9月见，跟你一样也是研究生！]
[格蕾：你之前不是说要留在布鲁德海文追着夜翼一辈子吗？]
[咕咕：因为我母亲大人好像在跟韦恩集团谈合作，之后会常出现在哥谭，而且她说哥谭大学师资比海文的要好]
[格蕾：啊这]
师资是不错，资助项目也不少，可是人才有不少直输阿卡姆啊！
不过布鲁德海文……算了，半斤八两，听说早些年黑面具手下的集团还在那边抢地盘。当初听说咕咕这么一个小姐姐自己在那边生活时，我还担心她没更新是不是被卷入什么事件，后来知道她只是单纯鸽了。
[咕咕：【流泪咕咕头jpg】]
我看到这表情，立马就给她发了一句：[都说不许再咕！]
（八十）
之后，我还跟咕咕再深入探讨一下到底我为何会被引开这个问题。
结果她秒回道：[ed？]
好家伙，我差点用果汁帮提姆洗桌子。
我把呛到的果汁使劲咳出来，拿纸巾抹了抹嘴，摸上手机连忙回覆道：[他交过女朋友！还疑似有过未婚妻！]
我语出惊人的好姐妹再次补刀：[不是，那个，也可以是后天的……]
我甩出一张捏住小黄啾鸟喙的表情图，上面写着的“你不要再说了”完美符合我的心情。
后来在我狂按表情洗版的努力下，这话题终于跳过去了。
我擦了擦额上根本不存在的汗水，松了口气。
后面我们还扯了些有的没的，比如下午那个机械人事件，直到她说她妈妈要把拉她去酒店的水疗中心，我们才中止了对话。
正巧用完餐了，余下的另一份就等某只铁蛋回来自己解决吧。
今晚要在这边休息，那就得先洗澡？我看看浴室，又看看身上的衣服……要是这恤衫洗完出来再套上，再压着睡一晚，明天醒来就很像潦倒的失业人士了。
我拎起手机，纠结了大半天，还是决定问问提姆。打开视窗时刚好看到他输入中，我就先等他回覆。
这一等差不多就是五分钟，他总算把话发出来了。
但看看发了什么？一个“no”？
按两个字母按五分钟，他说自己又变小红啾我都信了。
我果断地点上通话键，响了没几下对面就接起来了。
我用反问的语气念出他刚刚发的词语：“no？”
好吧，比起反问，可能更像质问一点，让对面的红罗宾先生都沉默下来。
“我的意思是……没有不愿意，也没有……”
我立马接上：“没有不舒服？”
我隐约听到他吸了口气，并低声道：“我们之后才讨论这个？”
因为他这个问句语末的腔调放得很轻，有种在撒娇恳求的感觉，害我下意识就“嗯”了一声。
应了声后，我等他再说话，他却一声不吭，也像在等我问话。我便直接快进到主题：“所以今晚我是要留在泰坦塔对吗？”
“对。”
“就是……你房间里有没有可以给我替换的衣服？”我不自觉地压低声音，也有点莫名的害羞，“我想洗个澡……”
接着，他那边便传来咳嗽声和周围的几声轻笑。
不是？我以为他忙完了才接我电话，怎么旁边还有泰坦成员？听声音还不只一个！
“衣柜里应该有几件干净的衣服……今晚我大概要处理事情到很晚，还有什么需要的话可以发消息给我。”
“好……“
挂断电话后，我一度在想这对话是不是哪里不对？像给加班的丈夫打电话似的？……咳！
如果早知道他身边有其他人我一定不会说那些话，我记得超级小子好像还有超级听力……救命，请问这是什么大型社死现场？提姆他暗算我？不对，这电话是我打的。
四舍五入，应该是我暗算了提姆跟我自己。
这样一想就好多了，嗯。
（八十）
我几乎是走了一圈才看到提姆说的衣柜，他房间内几乎都是一模一样的铁柜子，旁边不是一些机器、装备，就是钉在墙上的报章、照片或某些写满字的纸张。
细看之下，这房间真的很不“房间”。
在柜子里我找到他的几件t恤和卫衣，最后选了一件长身红色连帽卫衣，原因是里面根本没几条裤子，有也是我套上了但完全没有套上、宽松得一放手就掉下来的那种。
随后我翻了翻自己的包，掏出随身携带的小装卸妆水和乳液。说起来，这还是我到哥谭后才养成的习惯。我试过被困在路面交通三小时，那时候我脸上的汗水跟防晒霜混在一起，画的眉都化模糊了，之后还去医院验了伤，直到晚上回家才能把脸洗干净。
卸了妆、洗完澡后，我尝试在提姆床上躺下，但怎么都睡不着，或许是有点认床，又或许是睡太多了。
我拎起放在一旁的手机，先是修了修文，把写到希罗坠楼的那一章发表后，便立马关掉视窗，之后三天我应该都不敢看留言了。
我又打开某粉色图标的视频app刷了起来，有不少留美学生将今天拍到的泰坦成员行动放上去了，镜头拍到超级小子时，弹幕竟然有人说想看他跟中国超打一场……不！别怂勇超英互殴可以吗？
要打让他们去练舞室打啦，打不死人的那种可以！
而且战损费很贵的知道吗？
看了几圈我人都精神起来了，这不行。最后我只好点开恐怖游戏实况，看着几个up主在游戏鬼屋探灵，那安静的气氛真的很催眠。
伴随着耳机里的尖叫声和哭嚎声，我的眼皮愈发沉重，最后靠在枕头上睡着了。
一般来说，我是不会意识到自己在做梦的，通常也记不太清梦境，但今晚，或者说今天，我可能都不太正常。
视频中的声音仿佛传进了梦中，当然，这是我之后醒来才意识到的，梦中我只觉得自己被无数把凄厉的惨叫所淹没。
那些人是谁呢？都是不认识的人，在叫声的旁边还有很多件破损的紧身衣——梦中的我觉得这些紧身衣就是超级英雄。
明明没看到伤口，连人都看不到，但我就是觉得那些人和超英都在受伤。
更奇怪的是，梦中的“我”，居然是一块巧克力小甜饼，还是奶香四溢的白巧克力甜饼。
看到那些紧身衣的“伤口”，我这块小饼干第一反应竟然是要把身上的巧克力抹上去。
或许梦境是没有逻辑可言的，所以那些紧身衣真的都好了。
但那些紧身衣，或者说他们，还有那些人们，总是因为各种原因受伤，有时候时被丑丑的东西打倒，有时候却是互相伤害。
我很努力地继续将自己身上的巧克力给他们涂涂抹抹，然而没过多久，我就发现我不剩多少巧克力了。
但他们还是受伤了，你看那光滑的黑色头套，头上都破了！
啊，不怕，我还有甜甜的饼干身躯！
我干脆地把自己泡到牛奶里，变成一团糊糊，这样就可以给他们继续抹了。
好，不愧是我！
（八十一）
不愧是我，做梦都能这么沙雕。
这是我醒来后的第一想法。
我眨了好几次眼，又眯了一小会儿，才撑大眼坐起身来。醒来后，我的第二想法是：好想吃巧克力啊。
我戴上眼镜一看，闹钟显示才早上6点。昨晚我几点睡的来着？忘了。咦，耳机和手机是我自己拿开的吗？还充上电了？
我刚踩在地上，就听到一声咔嚓。望过浴室那边，有人出来了——是提姆。
他看上去也没想到我已经起来了，愣怔了下，又一脸平常地走了过来，很自然地摸上我头顶，把我翘起的头发按了下去。
“你还可以多睡会儿。”
我很多时候不到中午不起来，放假的话也从未在9点前醒来过，这点他是知道的。
但我摇摇头，坐在床上抬头看他，还没来得及回话，就嗅到他身上的香气。
沐浴露的气味跟我昨晚洗的一样。
刚洗完出来的他，也让我有点无法直视。
微湿的黑发沾在脸上，黑色t恤因为湿气紧贴着他的身体，比战衣稍微宽松一些，但那腰身、那肌肉，都处于一种令人看着更脸红耳热的状态。然而，偏偏胸前的布料松了开来，他刚刚一弯腰，我就看到他的胸肌了。
我跟咕咕说的“露出胸肌道歉”只是口嗨一下，真要来一次的话我应该不太顶得住。
因此，在近距离看到美男出浴的瞬间，我就低下了头佯装在揉眼睛，回道：“睡够了，昨天睡太多了。”
“饿吗？”
“还没。我这两天已经是吃了睡、睡了吃，再这样下去我很快就能给自己取个代号了。你觉得叫‘grayya’怎么样？小猪佩奇（peppapig）哥谭版？”
他在旁边坐了下来，“如果我在这里表示认同，你应该不会感到高兴？而且‘猪’哥谭已经有了……我想大家不会觉得有那么可爱。”
噫，猪面教授。
“但我觉得一大早提到他也不会让我高兴。”还有些倒胃口。
我又拽了拽自己身上的红色卫衣，问：“我正好穿着红色衣服，这样还不够佩奇吗？”
他往我身上看了看，从上到下，突然顿住了，又慢慢移开视线。我还没来得及低头看看哪里不对劲，他便问我：“我以为你会觉得自己更像小兔瑞贝卡？”
我用有些复杂的眼神望着他，反问：“你知道小兔瑞贝卡有个弟弟吗？”
他拿起桌上的水瓶喝了几口，说：“不知道，我没怎么看过。”
“她弟弟叫理查德。”
“咳！”他接过我给他递的纸巾，抹去了流到下巴的水，“……挺不错的。”
最初知道这个的时候，我就想这也许就是grayson间的奇妙缘分吧。不过，我没在说格雷森先生是个弟弟，没有。
他忽然问我：“那你觉得我像哪个？”
“一只小红鸟。”我在他疑惑的表情下，严肃地接着道：“没在动画里，但在我心里。”
边说着，我还顶着同样的表情，用两只手比了个心。
沙雕土味情话兴许会迟，但一定会到。
他微怔了下，回过神来后低笑几声，将我拉了过去。
他在我额上落下了一个吻。
我靠在他肩上，听着他带着笑意的轻唤：“mylittlegrayya？”
“……提姆。”
“嗯？”
我双手捂脸道：“我果然还是不想当猪。”
“……”
很好，虽然很破坏气氛，但这样就掩饰掉我被撩到脸颊泛红的事实了。
我没有一瞬间真想变成他的小猪呢，才没有喔。
（八十二）
因为我们都还不饿，稍微收拾一下就回哥谭了。
明明只是到了泰坦塔一天，我却觉得像渡了个假回来，是因为在那边社死量比我平常几天还要多吗？
不对，社死的次数又不是我计算日子的标准。
回程路上，提姆还靠在我肩膀上小歇了下，而我则在滑手机。这次乘的也是私人飞机，不愧是韦恩。
到了他的安全屋后，我跟他提起到了这个想法，他却跟我说：“如果你经常要乘着它去开会，你就不会这么想了。”
“好吧，给我们敬业的总裁一个抱抱。”
“只是一个拥抱？”他用手臂将我圈在怀里，逐渐收起那放松的表情，取而代之的是愈发明亮、紧盯着我的一双蓝眼。
“对了，你昨天不是很想讨论那个……”
这难道就是秋后算帐人者，人恒算帐之？不、不行，我得反抗。
“你确定要讨论？讨论为什么在女朋友生气到将你推倒时，使出偷打电话这招支开她？”
好，反击成功。
我再接再厉地说：“我都要为这种聪明才智鼓掌了，这就是泰坦领队的智慧吗？哼？”
这是我这两天领悟出来的，尤其是昨天之后，我发现只要我摆出发怒或强硬的姿态，提姆就会转攻为守，态度软化下来。
不过被那双流露着小心翼翼或歉意的蓝眸注视的话，我很快就会心软，因此也不能与他对望太久，这也是技巧之一。
果然，听完我的质问后，他将下巴撂在我肩上，问：“要不你在这里再试一遍？”
“什么？”
“我保证这次不逃。”
我抓了一把他挠到我脸上的短发，哼了一声道：“比起那种事，你是不是还欠我一个解释？”
尽管我也没觉得会做到下一步，当时我就是气得支楞起来调戏一下小红鸟。他可以拒绝，可以推开我，但以这种方式逃开，这多少都会伤到我自尊心好吗？那是我少有的主动啊……我、主、动、的、啊！
他沉默半晌，才闷声回答：“……那不是个合适的地方。”
“那你可以推开我啊。”我换上郑重的口吻说：“男女都好，遇到不愿意的事，要学会拒绝，甚至反抗，知道吗？”
我有时候也会担心，会不会有超级罪犯用武力占提姆便宜，尤其是芭芭拉让我别问她、直接问本人后，我就更忧虑了。
但至今我都没敢问过。
“不，我没有不愿意……不愿意的会是你。”他抬起头来，深深叹了口气，像拿我没办法似的。他摸了摸我的脸，认真地说：“那里不是做那种事的好地方，而且我知道你还没准备好，对吗？就算是接触，你也总是需要时间习惯。”
我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我……的确没做好心理准备，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我是气昏了头，确实没想过做到最后。
但如果他想，我又逃了呢？那时候，尴尬的会是我，该道歉他的也是我。
他总是很清楚我。
有一个观察力强的男朋友也不是什么坏事，尤其对象还是从不觉得自己适合谈恋爱的我。
并非有过阴影，也不是遭过什么不幸……唔，可能算有过吧？但我认为我现在这样，是在成长过程中自卑过很长一段时间所致。
我向来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异性，后来连跟人相处都有些困难。要不是大学是个必须社交的地方，我恐怕连能交流的一面都建立不起来。
跟提姆表白并交往，可说是一种奇迹。
我有这样的勇气，他也能接受这样的我，除了奇迹，我想不到其他词语来形容了。
我一语不发，与他四目相对了一小会，然后靠上前搂紧了他。
“你是对的。”我闷声闷气地说：“但我不为我做的道歉。”
他轻拍着我的背，说起了另一个话题：“最初我注意到你会习惯性地拒绝，对异性也不太适应。”
我顺着这个思路一想，“所以你推测我是在某些关系里有过不愉快的经历？受过伤害？或者喜欢过同性？”
“……差不多。”
他绝对想得更过分。
“我就不问你想过哪些情况了。”我拿脸在他锁骨附近蹭了蹭，“但我可以回答你，没有，没有糟糕的感情史，也没有其他喜欢对象。具体来说，就是青春期产生的苦恼和情绪没处理好，形成了这样一种性格。”
“你没否认伤害这一点。”
“谢谢提醒，再加一个，我没受过什么重大伤害。”
“重大？”
我深呼吸了一下，手放在他的腰间，随时准备掐他一下。
“如果你再抓我字眼，我就让你受伤，物理上。人是不可能不受伤，像我这样的人容易有心里受伤的感觉是很正常的，但我可以说我没有什么心灵创伤。”
至于以前差点遇袭时被救了这事，还是忽略不提吧。
他抱紧了我一点，应了一声：“好。”
我也收回威胁他的小爪爪，退开了点看着他问：“你就没有过什么青春期的烦恼吗，完美先生？”
他眉头一蹙，道：“我从来不完美，格蕾。”
“从定义上来说，‘perfect’不一定就是指没有缺点，也可以指在可能的范围下拥有满足该目标的一切条件和能力，是一个相对概念。”我手闲着，就用姆指揉了揉他耳鬓的碎发，接着说：“在这个相对情况下，你已经是我的mrperfect了。”
“即使我还有很多不足？你会……不，你已经因此而生过气了。”
“但我们能互相谅解，能冷静下来把事情好好谈谈，那不足的总有一天会被满足，而缺点……不影响我对你的感情。因此，你还是这个相对情况下最完美的一个。”
他失笑着评价：“最佳诡辩选手。”
“不，这是事实。”
“我说的也是。”
我轻哼一声，揪着他脑后的短发把玩，啧，发质真好。
“那么，能分享下青春期，不，或者说你的烦恼吗？不论以前还是现在的？”
纵然我的口吻像是“有什么黑历史啊说出来让我乐一乐啊”，咳，但我是抱着开诚布公聊一聊并想多了解他的心态在问的，真的。
他想了想，像在思索最稳妥的答案，良久过后回道：“刚当上罗宾后不久……我曾经梦到过自己穿着罗宾制服回学校上课。”
“实际上没有？”
他果断地说：“当然没有。”
“好吧。”
“听上去你还挺遗憾的，嗯哼？”
我轻咳一声，模仿他刚才的语气说：
“当然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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