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7.19提姆生贺番外（2022年）
-主要部分的时间线为提蕾在一起之前，他们认识以来提姆的第一个生日
-以免混乱，这次粤语的部分用了（）表示
-提姆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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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格蕾不是一个特别有生活仪式感的人。
她不会定时跟家人或朋友互道早晚安，毕竟她不是比别人睡得晚，就是在跟别人比谁睡得更晚；
早午晚三餐也不定时吃，作息最混乱的时期干脆一天一顿；
节日或亲朋戚友的生日忙起来差点忘了过去，后补庆祝和祝福都是常态，甚至还试过把麦记套餐当作平安夜大餐。
但是，提姆的生日，她却记得清清楚楚。
除非她连当天过的是几号都不知道，不然一般错过不了他的生日。更别说后来他们关系还更亲密了，这特别的日子还成为了甜蜜约会的好时机。
如果有人问，当初她是怎么记住提姆的生日呢？
她得说，她是被逼的！
说“被逼”好像有些太过了……不对，过分的明明是他，害她都想抱怨一顿了！
好吧，念在他也记得她的生日份上，她能说，只有一点想，不是“亿点点”的那个“一点点”。
但这不代表她会这么轻易原谅他，哼。
（二）
不算大学前见过的“蒂姆·公鸭”事件——那时候他们还互不相识，格蕾在初见时也没有把广告上那面貌经过精修的商业精英跟初见时的少年联想到一起，早在跟提姆正式交往之前，他们就已是认识好几年的朋友了。
虽说格蕾不能昧着良心说他是她唯一最要好的挚友（更别说后来她还起了超乎友情的“歹心”），但终归可以说是知根知底的好朋友。
别看这个“好朋友”份量比之后的“男朋友”才换了个字，对于当时极为恐男、对跟陌生人社交有着极大恐惧的格蕾来说，一个被她视为“好朋友”的男性，可是相当稀有的了。
而让格蕾记忆犹新甚至每次想起都牙痒痒的那件事，正正发生在她因交流团去了美国那天、初次见面后约一年的时候。
先来说说那天之后的他们吧。
无可置疑的是，格蕾跟提姆都是熬夜选手，泡在网上的时间总比外出要多，因此他们很多时候都能看到对方在线上，绿点长亮。
说到一开始为什么会熟起来，格蕾依稀记得是因为提姆给她发了一张粤语的梗图，问她能不能告诉他那是什么意思。
那张图上的对白是什么她倒没多少印象了，但她确信正是它拉近了他们的距离，她也才因此觉得提姆这个有些遥不可及的朋友原来是能开玩笑的类型。
那之后提姆还找过她几次，有时候还说起了芭芭拉，帮她转告她的康复状况。
感谢网络，即使错过了即时回应的时机，双方也能在之后看到时作出回覆，两人因此很自然就联络起来了。
多聊几次后，他们还互相推荐了一些小说、漫画或节目。提姆的阅读范围比她想像中还要广，他甚至真的去玩了她推荐的恐怖游戏了！有时候，他们也提到了一些生活的小事，一来二去，说起话来就愈来愈放松了。
而那一天，是格蕾第一次知道他的生日日期。
正确来说，是他生日当天前5分钟。
格蕾看着屏幕上的对话，反覆眨了好几次眼，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是“距离我的生日还有5分钟”，而不是自己英语功底还不够好，而理解错了这句话的意思。
还是说，有什么她不知道的本地俚语是用“5分钟”暗示的？哥谭人才懂的那种？
怎么想都不可能啊！这句话才约五个单词啊！
她好不容易才把这些混乱的想法和自我吐槽放到一边去，打字追问时按在键盘上的手都微微颤抖：[你是认真的吗？这应该不是在开玩笑吧？]
提姆的回答显得淡定得多了：[当然不是。我生日就是7月19日。]
香港跟美国是有时差的，她这边已经是7月19日快中午了，但提姆那边还没到，这点常识她还是有的。
问题是，他从来没说过他的生日就是今天啊！
（三）
回想4月时，格蕾在生日当天收到来自美国的包裹。
寄件人是提姆，里面除了一些她喜欢的泰坦周边，还有一张写着“生日快乐（写的就是中文，字写得方方正正的）”的小卡片。
礼物也许不算太贵重，但算上运送费可就不得了，但更重要的还是这份心意……不得不承认，格蕾当时是有点受宠若惊的，她从没想过提姆居然知道她的生日，还特意寄来了礼物。
他们应该没有亲密到这种程度？她是指，算准日子寄国际快递包裹的那种？
她当即就问了提姆，他的说法却是：[你不喜欢我给你寄礼物？]
格蕾飞快地回道：[不，当然不是。我很喜欢，谢谢你。]按了送出后，她却有些烦恼了，这样说“很喜欢”会不会表现得太热情？万一他也真的就是突然发现她的生日，出于礼貌送一份，又好像不太可能？
她想了想，补上了一句：[我只是有些惊讶……你知道的，因为我好像从没说起过自己的生日]
这句话好像还是有些奇怪，格蕾怪叫了一声“啊呜”，沮丧地把脑袋埋在手肘上。
干脆挖个洞把自己埋了算了。
提示音从喇叭传来的时候，她猛地抬起头看向屏幕，险些扭到脖子。她揉着微微发麻的后颈，看到提姆这样答道：[我很想说我是自己想出来的，但我得说，你的主页就写着了]
看到这轻松的语气，格蕾缓缓吁了口气，太好了，他没有觉得被冒犯到。
他又说道：[而真相是，芭芭拉不久前刚好谈到你的生日。她最近有些忙，所以礼物由我来寄出，但这其实是我们两个共同送给你的生日礼物]
[谢谢，你们真好！]
这样一想就合理多了，正巧之前她跟芭芭拉说起了关于生日的话题。被问到想要什么的时候，她也不想像跟朋友讨要礼物一样，就说假如能帮她代购一些超英周边就好了，因为她自己得很久以后才能亲自过去买。即使是网上下单，算算运费，也得买一堆才划算——但她没那么多零花钱啊！
他们就这样直接给她买了送过来，不是说不好，就是……格蕾就是容易想多，她曾试过有朋友像这样一番心意地给她赠了生日礼，她却缺心眼，没在朋友生日那天付出同样的心意而闹了不愉快，害她对送礼这事有些敏感。
当然，不是说不送比较好，收到固然是高兴的……但她好怕回报不来啊。
她思索了好一会儿，鼓起勇气问道：[提姆，你的生日是在什么时候？]
这个问题的用意太明显了，提姆都不用多想就知道了。
与此同时，他脑里还浮现出那天格蕾在车上时的尴尬模样——时而低头，时而望窗。他那时候就觉得，如果车上有个洞，她都会毫不犹豫地跳进去，就跟只胆小的兔子一样。
他思考着，该给她怎样的答案。
格蕾可不知道远在美国的提姆都有着怎样的心思，她双手趴在电脑桌的边缘，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上的对话框。
等了大半天，第一行字总算冒出来了：[我的生日是]
是什么是什么？
[【思考表情贴图】]
怎么了怎么了？
[有机会我再告诉你]
啊？就这？就这？
她裤子都……好好穿着来看他说话呢。
有那么一刻，格蕾觉得他是在故意卖关子，让她对答案心痒痒。
可是，对于朋友，她是不愿意用最坏的心思来揣测的，或许他现在真的不方便告诉她呢？因此，她多问了一句：[你是不是在忙？希望我没有打扰到你]
小心翼翼，又无形中带着些疏离感。
这些日子以来，提姆已经把格蕾的性格摸得七七八八：对着毫不相干的陌生人是生疏，对着有点瓜葛的陌生人是拘谨，对着熟人是有礼，对着朋友是友善……她的所有热情恐怕都放在纳入好朋友以内、更亲密范围的人上了吧。
顺带一提，这些都是从格蕾对待他和芭芭拉的方式上对比出来的。
理所当然，前面那些的参照对象都是他自己。
提姆往后一靠，挨着椅背，双手抱胸，望着天花板再思考好一会儿后，他才坐正回去并回道：[坦白说，这一刻不算很忙]
发句话的时候，他不自觉地瞧了眼手边刚放下的报告，嗯，他的确没说谎。
他知道格蕾一定会对这句话感到疑惑——看，那反覆又消失出现的“输入中”就证明了这一点。
他记得在中文里，这个状态叫作“欲言又止”。
于是，他继续说道：[但我现在不方便告诉你]
一说到“不方便”，格蕾自动就会联想到他不方便的原因：为什么不方便？他对生日有什么不好的回忆？还是有人盯着？难道是在夜巡？……啊，这该不会是什么求救信号吧？
既然他都这样说，那她追问下去就显得太没礼貌了。
自始至终，她都没有怀疑过提姆，甚至在对面再发来一句“有机会的话我会告诉你的”时，还贴心地说了句：[任何时候都可以，我也想给你祝福！再一次，谢谢你们的礼物！]
现在想来，是她太天真了。
（四）
尽管是她自己说的“任何时候”……可在生日前5分钟告诉她，是不是过分了点？
不是“了点”，是很过分！
哦，现在是4分钟了。
在那天之后，格蕾确实是忘了这件事，期间不是没想起来过，但见提姆没再提起这个话题，就以为他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或者是他也忘了，她也不好意思再过问。
如今一想，这难道是个蓄谋已久的圈套？
不管是不是，她也看出了，这人是真的坏心眼。
3分钟了。
现在问他为什么要在这时候说也来不及了。
她该说些什么呢？一句“happybirthday”？若然只说这么简单的一句话，会不会让他感觉没什么诚意，也好像太冷淡，是在生气？
啊啊啊啊2分钟了！
格蕾看着那快到整点的时间，心跳得很快，脑里瞬间一片空白，按在滑鼠上的手指不假思索地作出了动作——点了视频通话的按钮。
更糟糕的是，看着屏幕上跳出视频通话邀请的视窗时，她呆楞住了，等到回过神来后，对面已经接通了——前后都不到5秒。
这个男人手速为什么这么快！
“嗨，格蕾？”
不，已经不是抱怨的时候了。
提姆的嗓音一向很戳格蕾，不是太过低沉，但偶尔微沉的发音却很磁性，声线清晰又带着点活泼的感觉。此时即使是通过她那廉价的电脑喇叭传出来，魅力也丝毫不减。
她很久没听过他的声音了，之前大多时候都是用文字对话，或许正因如此，她对这句话反应特别大，感觉她那个小脑袋一下子就点燃——哦，还炸了。
正如她能看到那穿着居家服的青年，格蕾心里很清楚，她这副蠢样子肯定也落入了提姆的眼中。
天啊，希望他家的屏幕解析度不要太高，她正穿着皱巴巴的t恤呢，脸也是纯素颜……哦，可能还因为昨晚熬过夜，脸有点肿。
她还没来得及为自己这大型社死现场感到心疼，也不知道自此之后会有更多的社死在等着她，她这时候只知道：得说点什么。
瞧，提姆都蹙起眉来，满脸不解，她再不说些话，他会不会以为这是个定格画面啊？不对，是以为她有什么问题啊，
“（我）……”格蕾刚说了第一个音，就发觉自己忘了换频，重咳一声后，才期期艾艾地从粤语改到英语：“我想亲口向你祝福！”
啊啊啊啊，不是，她为什么不说是点错呢，她在说些什么啊！
刚刚还在纠结要说什么，现在她倒恨不得自己是个哑巴。
提姆假装没察觉到格蕾的奇怪和紧张，道了声谢并笑道：“谢谢，那会是一份最好的生日礼物。”
说到生日礼物，格蕾的思绪不由得飘到几个月前收到的生日礼物上。
对啊，他跟芭芭拉都送了她这么一份大礼，她就这样说一句“生日快乐”，会不会跟打字祝贺一样敷衍？
她也不是全然不认识一句生日快乐之外的英语生日祝福句，之前跟芭芭拉聊天时，她就预习过了一些。可这时她有些太过激动了，自知无法用最自然的笑脸说出那些话，甚至连一句“enjoyyourday!”都有些困难，仅存的心思都在勉强保持住语法正确上了。
“我……我……你介意我用中文给你说点祝福的话吗？你知道的……就是……我的意思是，这样会显得更特别一点。”格蕾总算把话理顺了，刚刚她还差点咬到舌头，“作为一个来自别的国家的朋友，我希望用我熟悉的语言给你送上最真诚的祝福。”
好吧，话又好像说不顺了，再次变得怪怪的了。
提姆对此没什么意见，还笑得更高兴地说：“当然不介意，很难得能在今天听到这样的生日祝福。”
格蕾深吸一口气，看着屏幕上那双带着笑意的蓝眼、和善的笑脸，她心里好像平静了一点，声音也没有那么抖了。
好，她可以的。
她安抚了自己一下，随即张口大喊道：“（恭祝你福寿与天齐，庆贺你生辰快乐，年年都有今日，岁岁都有今朝，恭喜你恭喜你！——）”
很好，她不可以了。
提姆的笑容，好僵硬啊。
（五）
她给提姆的生日祝福，应该是他今天收到最特别的一个了。
格蕾对此很有自信，哪怕她并不想要这样的自信。
她真不是故意的，她那时候想到的是祝他“身体健康”、“心想事成”、“万事如意”（虽说她后来觉得这些也没好到哪里去），但脑中一下子就串到“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想着想着，嘴里就念出了《祝寿歌》。
念到后面，她还忍不住唱了起来。
她念……或者说是唱完后，提姆的表情，说多古怪就有多古怪。
说是笑吧，他眉头轻皱着，表情也僵得很，带着一丝丝疑惑，要是给他p上汗珠，就像是一张“黄豆流汗jpg”了；说是不快吧，那又不是，因为在那之后，他的嘴角就开始不断上扬，又努力压回去，一副想笑又憋着的样子。
“想笑就笑吧，寿星，享受你的一天。”
格蕾也没想到，自己终于有机会说这句话的时候是在这样无力又无助的情况下，还不禁捂起自己的眼睛，自己先当上另一张“黄豆捂眼流泪gif”。
提姆很给她面子，也用手捂着自己的脸——准确来说，是下半张脸。
他的手掌只在嘴唇上从上而下抹了抹，笑意就藏了回去。不过，在他那只手遮到下半张脸前，格蕾隐约看到他那上弯得过分的嘴角。
“没有，我只是很开心。”他在合理化自己憋不住的笑，同时也给她一个下台阶，“谢谢你，我还是第一次在生日这天听到这首歌……这段祝福语。”
“你刚刚说了‘歌’对吧？你知道那段话的出处对吧？”格蕾把脸从掌心解放出来，一脸崩溃地追问道。
提姆眨了眨眼，笑得友善地说：“没有，只是因为听你唱着，也似乎很有节奏。”
她信他个鬼，她再说一次，她已经看出这个朋友有多坏心眼了！
格蕾抿起了嘴，决定岔开话题，再说下去她都怕自己尴尬得想躲到电脑桌下了。
“对了，你的生日礼物……我晚一点再告诉你是什么，可以吗？”
提姆一脸无辜地微笑道：“我以为刚刚的就算是生日礼物了？”
“我不认为那个能算是。”格蕾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会好好给你准备的，希望你会喜欢。”
“好，我很期待。”
格蕾也不知道提姆是给她面子，还是真心这样想。总之，为了满足这份“期待”，她会“好好”给他“回礼”的。
提姆也没有多想，他们挂断这通视频电话时，已经剩下不到一天的时间，香港那边的19日甚至只能说仅有半天。他猜测格蕾应该是想给他写些什么，或者画点什么——这还是芭芭拉告诉他的，原来在论坛上不时写些中文或英文同人的写手格蕾，还是个小画家。
前些天芭芭拉还跟他分（炫）享（耀）说，格蕾给她画了个胖嘟嘟又可爱的蝙蝠女孩标志，现在她都用在内部群组的头像上了。
当天中午，提姆就收到格蕾给他的“惊喜”了。
那是一个红罗宾的q版头像，特别圆润，特别可爱，还捧着小蛋糕。
要不是他就是红罗宾本人，看到这张图的“惊”一定大于“喜”。
嗯，没错，现在他的感觉就是反了过来。
然而，考虑到这女孩是用多少时间给他赶出这张图，那边又是凌晨了，他是绝对说不出一句不喜欢的。
再想想她今天给他祝贺时那不安到脸红的样子……他怎么可能不喜欢这样的一份心意？
就是，这份心意有点太过沉重，他需要点时间消化一下。
[我很喜欢，谢谢你。]他只能用那时候格蕾的话来回答她。
是的，有些僵硬，他知道。
他决定换个话题：[这是你自己画的吗？我能知道你为什么会画这个吗？]
所有的苦涩大概都放在后一句话了。
格蕾像是半点没察觉到他那复杂的心情，认真地回答：[是我自己画的。之前你说过你还挺喜欢红罗宾的，所以我就选了这个。]
[参考的照片我是问一个红罗宾的粉丝要的，可能不太像]
[不管怎样，你喜欢就太好了，再一次祝你生日快乐，希望你今天、明天、永远都快乐！]
她半点都没透露出，她自己其实也是红罗宾的粉丝。
那也是很正常的，开什么玩笑，她怎么可能在红罗宾本人、他真正的身分面前说她就是他的粉丝，这是嫌自己还不够难为情吗？
那时候，提姆还不知道她早就得知他的另一重身份。在他看来，这并不是他第一次在不知情的人面前谈到自己的秘密身分，因此他回话时连脸上都没有流露出多少情绪，哪怕这只是故作镇静。
他的字里行间也不会露出什么破绽：[我也忘了我自己说过。是的，我的确挺欣赏他的，谢谢你的画。]
我欣赏我自己。
电脑前的格蕾脑中登时浮现出这句话，同时发出一声惊天爆笑。
然后，就被家长提醒：“夜深了，请将音量收小。”
“好的妈，知道了妈。”
重新看回屏幕的她，脸上还是压抑不住那得意的笑。
一方面来说，给喜欢的超英本人弄点专属创作，是她表达心意的一种方式。
另一方面来说，没错，她就是故意的。
她今天就要教她的美国友人一句中文，叫“以牙还牙”！
（后日谈）
“所以，那时候，你为什么要选那个时机告诉我你的生日日期？”
很久以后，当他们的关系从“好朋友”变成“男女朋友”后，格蕾才想起这件事，便向当事人索求一个解答。
这是她到现在都想不通的一件事，真的只是为了捉弄她吗？
提姆看着坐在床边的格蕾，停下了手上敲键盘的动作，转头看向她，反问道：“你说的是我们认识第一年那时候？”
“对，就是你生日的前一天——不，是前5分钟！”几年过去了，格蕾对于这一点，以及那时候自己的窘态，都还记得一清二楚。
“我只是在履行承诺。”提姆耸了耸肩，“因为我说了会告诉你。”
格蕾从床边爬到他身旁，下巴搁在他手臂上，抬起头眯着眼装凶道：“你可以早一点告诉我，也可以在当天就回答我……对了，那天你到底是因为什么而不方便说？”
提姆低头看着格蕾的动作，觉得有些可爱，不由得勾起嘴角笑道：“我想，是因为我们那时候的关系。”
“嗯？”因为关系而不方便说吗？这么谨慎的吗？
可是，提姆的答案却出乎格蕾所料：“如果我就那样说出来了，我甚至未必能在生日那天收到一句平淡的‘生日快乐’，不是吗？”
他注视着格蕾瞪大眼的呆滞表情，继续道：“因为你可能会忘了设在日历上，只有一句后补的。基于这一点，我觉得‘不便’立刻回答——我自己觉得不方便。”不方便拉近关系。
这下格蕾的表情就从呆滞变成心虚了。
但是，她已经成长了，再也不是几年前那个动不动就不好意思的自己了！
她猛地回过神来，倒打一耙道：“你这样说，是不是表示……你对我早就有点……那什么……好感？”要说早就喜欢她，那不至于，她没有自负到这种地步，可能顶多就是想关系变得好一点的朋友？
没想到，提姆干脆俐落地回了声：“是的。”
“……啊？”格蕾又一次呆了。
提姆愉快地低笑两声，俯下身亲了亲她的额头，再给予一记重击：“我是说，是的，那时候我对你就有好感了，所以不想你一直对我太客气。”
被“会心一击”的格蕾坚强地撑住了，没有倒下，但陷入了混乱状态。
她试着稳住，追问道：“所以才捉弄我？”
“我不是想捉弄你。”
提姆知道，那时候的他在格蕾心目中，应该是熟人和朋友之间。
他也能想像，假如就这样把答案给了她，那时候的她就会客客气气地在他生日当天回一份价值相若的礼物。
“我承认我的方法可能太激进——是的，我想这样形容，或者说，并不友好，对不起。”事隔几年，提姆还是想为这件事道歉，“但我只是觉得那样的话，至少你会在我刚走进生日的时候，亲口说句生日快乐。”
再多的解释，都只是现在回想起来才添上的理由。
那时候，他可以决定更进一步，也可以停在那个方便也不方便的区域。
而他作出了选择。
“你确定会是亲口？”格蕾故意说道，“可能只是一句‘平淡的生日快乐’喔？”她赌气地用上了他刚刚的形容。
“按照你的性格，我觉得你不会冷静到只说这句话。”提姆自信地说道，“就算只说这一句，我的目的也达到了。”
他这是充当起人肉日历提醒功能吗？
但细想一下，他这样既不会因为刻意重提生日而弄得双方尴尬，像在跟对方讨些什么，也能给她留下深刻印象，还多带了点冲击。
格蕾在心里对这只心机铁蛋啧了一声。
这时，提姆忽然说道：“说起来，我也有一个问题。”
格蕾的下巴在他手臂摆了摆，歪头问道：“什么问题？”
“你之前说，很早之前就知道我是红罗宾了。”提姆说话时一只手无声搭到格蕾肩上，一边紧盯着她的表情，“那么，我那次生日的时候，你就知道了吗？”
“呃……”格蕾知道，自己的表情和无言以对一定已经出卖了她。
她顿时想逃，但环在她肩膀上那手掌的存在感太强，害她现在就像只被捏着后颈皮的小猫咪，浑身僵直，溜都溜不掉。
“我换一个说法。”提姆嘴上是这样说，但想必已经有了答案，“你是在知道我是红罗宾的情况下，特意给我画的红罗宾头像？”
格蕾决定抢救一下：“你听我解释，我那时候只是唔……”
抢救无效，嘴被堵上了。
“你有权保持沉默。”提姆在双唇交缠时轻咬了她的一下，再含糊地低声道，“……但我会让你说出来的。”
她为什么偏偏要在床上说起这个话题？
格蕾知道，她逃不掉了。
不，也许从一开始，她就逃不掉了，从很久以前的那时候起，她就落入了名为“提姆”的圈套了。
再说一次，这种说法真的是半点都不夸张。
她如今也没有责怪他的意思了。
因为，她是自愿的。
（2022提姆生贺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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