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秦苏原来是这样

　　“桃花坞里桃花痷，桃花痷下桃花仙。”

　　唐伯虎描写的‘桃花坞’是苏州古城一隅，而古中国西北方也有‘坞堡’类建筑。

　　“坞”是一种地貌，代表四面高、中间凹下的地方。

　　秦家堡正是建在古径上的一处坞堡，占地五百多亩。地形狭长，超过一公里，有二千多口人生活在这里。

　　进入秦家堡，会有一条条石阶通向两侧。建筑依山而建，与秦家人一样，这些建筑非常粗犷，全用大块儿方石垒起来，其坚固程度不容置疑。

　　当然，堡主居住的五层阁楼除外，那一幢位于中部的木质建筑，高五层呈正方形，每层四面出檐，由下至上递层缩小。中央阁楼及四个角楼处，外壁均设透窗，以便对外瞭望，或在必要时发射箭弩。

　　狗娃小时候在秦家堡住过半月，不过，愣娃儿的记忆只有演武场那一块地儿。秦苏反正也是干等，眼珠上下打转，将秦家堡看了个明明白白。

　　最壮观的还是头顶飞栈，连接主阁楼与望台，可供防守人员安全来往。

　　“我勒个乖乖。”秦苏在心中咂舌，“古径只能容一人通行的情况下，哪支军队想破秦家堡，必须一人抗住几百人的攒射才行。其中还有许多大型弩机，应该是对付修行者用的。”

　　况且，秦家堡也有修行者，堡主与秦教头更是二境武修，在阴山古径上属于顶尖高手，难怪秦家堡能扼守古径几百年。不是没人眼红，而是此地偏远，武宗强者看不上，实力不够者却只能望堡兴叹。

　　没过多久，坞堡大门在嘎吱声中缓缓升起，秦教头带着弟子，还有最后一批商贩回来。

　　“大婶儿，您好了没？我先走啦，晚上送药汤过来。”

　　秦苏往内屋吆喝一声，沿着石阶快步跑下去。商贩们入堡后，会交给管事接待，秦教头不会来这片区域。必须及时拦住他，不然今天就白忙活啦。

　　“师傅，师傅等等我。”一边跑一边喊，个别的弟子回望过来，根本不知道狗娃儿叫谁。秦苏接着大喊：“秦师傅，我是你徒弟秦苏啊。”

　　秦教头这才听见，回见来人是狗娃，也没啥反应。直到狗娃跑到近前，扑通跪在跟前，凄凄切切地喊道：“师傅啊，徒儿想死您啦。”他才微皱眉头。

　　“狗娃儿，你这是干嘛？快起来说话。”秦教头声音充满威严，让人不容置疑。心想狗娃儿定是受了欺负，找自己求救来了，刘铁匠讨债的事儿，他也听说了些。

　　“师傅，徒儿就是想您了。”乖乖爬起来，望着秦教头，“徒儿在世上，只有您和娘亲两个亲人，好久不见您，专门给您请安来了。”

　　此刻，秦苏将自己当成一个小孩，怎么肉麻怎么说。完全不理旁边忍着笑的秦家弟子，那些人根本就不懂，傻乐。

　　“没有其它事？”秦教头严肃地问。

　　“哦，对了。”秦苏想起什么，在兜里掏起来。秦教头轻笑，心想：“果然不出所料，为了刘铁匠的事而来。”

　　谁知，秦苏却在衣兜里掏出两个铜子儿，伸出小手递将过来，“师傅，徒儿年纪小，挣不了大钱。这是帮商贩挑货物，挣来的铜钱，想孝敬师傅，请师傅喝茶。”

　　“哈哈，真是个傻……。”已经有弟子忍不住笑起来，被秦教头一瞪，又闭上了嘴。

　　秦教头并不去接，俯视着狗娃儿，“有事就直说，不要搞这些弯弯绕。”

　　“冤枉啊，师傅。”秦苏扯开嗓子大叫，一把鼻涕一把泪，“徒儿是真想您了。还记得当年师傅对我的好，悉心教授武艺，望弟子成材。都是徒儿不争气，有负师傅所望。

　　但您对徒儿的恩德，一直记在心里，想要报答大恩。徒儿的孝敬虽然少了一些，却没偷没抢，靠着双手双脚挣来的。

　　师傅啊，你难道没看到，徒儿是怎样一片赤诚之心吗？”

　　“……”

　　七尺昂藏大汉的秦教头，硬是被这个愣头小子说得迷迷糊糊，“我当年真的对他那么好吗？”

　　这还没完，又见狗娃掀起小布褂子，露出一身排骨，悲切地哭起来，“师傅，您若不信徒儿，可以剖开胸膛看看，是不是有一颗赤诚红心。”

　　紧跟着，嗲声嗲气唱起歌来……

　　“红心闪闪放光彩，红心灿灿暖胸怀，红心是咱弟子的心，党的光辉……师傅的光辉照万代。”

　　“哈哈，哈哈哈……”

　　饶是不苟言笑的秦教头，也被逗得开怀大笑，拉起小狗娃的手往内走去，还一边安慰道：“走，师父带你去吃顿好的。刘铁匠的事不用担心，包在我身上。”

　　对秦教头来说，十三两不值一提，即便杀了刘铁匠，与踩死一只蚂蚁没有区别。

　　关键在于，愿不愿意去做。有些忙能帮，却帮不了一辈子，在阴山地界生存，始终得靠自己。否则，迟早被淘汰。

　　秦苏跟着秦教头走在前面，嘴里还不停地说着，“真不是找您帮忙，刘铁匠那点事儿，根本不是事儿。我自己就能搞定，不信您等着看。”

　　心里却在想，“这就哄住了？我还没发招呢！想当年在火车上，忽悠老奶奶买蕾丝边丝袜的时候，连发七七四十九招，一节车箱就卖掉三大箱丝袜。”

　　秦教头心情很好，将一干弟子驱散后，只带着狗娃一人往中间阁楼走去。并一边听着狗娃讲述，怎么逼退铁匠刘的过程。

　　“实在想不到，才过去几年，狗娃儿变得这么灵性。唉，耽误了啊！”他心里感叹。狗娃已经十三岁，过了锻体的最佳年龄，现在起步，成就终究有限。

　　秦苏也在暗中惊叹。不过，他的思路与秦教头完全不搭边，是为一路所见而震惊。

　　远观之时不觉得有什么，当自己行走在飞栈之下，其感觉何其壮观。与行走在现代都市的立交桥下相似，可问题是，这里没有钢筋混泥土，全是参天古木搭设而成的。

　　除此之外，另有一个问题困扰他。进入秦家堡时，早就看到坞堡大门上‘秦家堡’三个字，竟然是小篆。

　　“唉，头痛。不会还要重新上学吧？还有晒制精盐的方法，看来只能口述，找人帮忙记录了。”

　　修炼、识字、改善生活、嫁后妈，秦苏突然发现，有许多事情等着去做，只能一件件，慢…慢…来。头…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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