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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喋血之年


祝融街与四平街交汇之处有一十里长巷,向东三里远是有一位名气不大却世代相传技术精湛的刺青田师傅,常有家境不太宽裕却喜爱纹身的草民光顾,生意有时比街头上装潢上好的门面还好上不少。

        明理此时便疾步向此处走去,十年前明理还未进韩府时,家便在此处,当时与田师傅家门相邻,经常与田师傅儿子田问节结约玩乐,邻里之间倒也算得上亲近。

        明理对田师傅刺青的绝活十分敬仰,每每有客人来纹身,明理都会扒在一旁近静静观摩,久而久之,对刺青也算是了解一二。

        田师傅看明理对此颇有兴趣,也毫不吝啬,如同教自己儿子田问节般倾囊相授,那时明理一度以为自己将来也会拿刺青当成手艺谋得一条出路,谁知命运多舛……

        但现在想来,明理十分肯定自己对韩泽光右足跟腱上所见的纹路如此清晰,定是当年在田师傅家拜师学艺时在其家中的某本纹身案则上有过一面之缘。

        正好少爷为自己找了机会开脱,要尽快将此事调查清楚。

        “明理兄,好久不见。”田问节远远地就看到明理,挥着手和他打招呼。

        田问节有数月没见着明理了,本看到他准备好好叙上一叙,看到明理奔走得上气不接下气,赶忙上前搀扶他,“明理兄你这是咋了,啥事这么着急?”

        明理顺了一口气,抓住田问节的肩膀问:“我来找田叔叔打探一事,你爹今日在店里吗?”说罢,便四处张望寻觅田师傅的踪影。

        “好不巧,爹去了尹泽,城里有位商人与爹爹谈了项生意,应该还需要数日才能回来。”

        “这…”

        “明理兄,你别着急,先与我说说,没准我能帮的上忙。”

        田问节和自己父亲也学了十几年的手艺了,明理想着他应该也所识广泛,“好,你帮我备好纸笔,我给你画上一个纹图,你帮我看上一看所源何处,有何深意。”

        田问节为明理拿来了纸笔,明理在脑海里回想着那烛龙篆文的模样,提笔蘸墨在纸上尽自己所能复刻了一番。”

        田问节仔细端详着明理所画的纹图样貌,“此图纹饰古怪,尤其这烛龙吐息之姿暴戾狰狞,起伏无常,不像是我尚平城源起,我从业多年,经我手的客人不胜其数,刺青纹图所见胜广,却少见这篆文图录的样式。”

        “少见…那便是也曾见过,是吗?”明理追问。

        “哈哈哈,”田问节不禁扬起嘴角,“家父对我技艺要求苛刻,除了来往客人频繁要求的刺青纹图,也要求我掌握祖上相传的案则,明理兄稍安勿躁,我这便帮你去查查。”

        听到田问节这么说,明理悬浮的心算是稍稍平稳了些,“劳烦田弟了…”

        另一边,韩泽光众人也来到了禅云寺下。

        纪元一九三年,一位号行如的法僧远渡重洋来至兖洲大陆,带来了佛法经书,一时间在四国之内蔚然成风,单说云国七城四十二郡,处处都有寺庙的存在。禅云寺便是尚平城的府尹斥巨资建造而成,一年四季,骆驿不绝,香火不断。

        韩泽光上次来禅云寺还是前年夏天,受家父嘱托前来送韩家捐赠的香火钱。

        今天再看禅云寺,较前年看来又雄伟了不少。

        抬头望庙顶铺满琉璃金碧辉煌,质朴无华的匾牌与之形成鲜明的对比,青灰色的殿脊下刻有仙人的摩崖雕像,精致至极,栩栩如生,春日下整座寺庙显得温雅静谧。

        “韩夫人。”一声浑宏大气的声音传入耳帘,只见一六尺的少年步若惊弦之箭,身似悬崖劲松,明眸皓齿,身宽骨壮,正朝着马车走来,少年修得一身倒三角的胴体,宽厚的胸膛上,两块胸肌嚣张得隆起,一看就知道是个练家子。

        “哎,柳公子,久等了吧,你娘呢?”韩夫人一看到柳成玉,忙上前握住他的手,示意不必行礼。

        “娘正在寺内大殿随慧丰大师诵经,吩咐我在寺门口等着韩夫人。”柳成玉虽在应着韩夫人,余光却止不住韩泽光身上扫去。

        韩夫人自然注意到了柳成玉的小动作,拉着柳成玉的手,说道:“你与泽光二人对诵经拜佛也不太感兴趣,便四处游逛一番,正好你二人许久未见,叙叙旧,可好?”

        “嗯?呃…甚…如此甚好。”刚刚柳成玉语调还沉郁顿挫,听了韩夫人的话后,白瓷儿般的脸上顿时羞红了起来,结巴了起来。

        韩夫人饶有韵味地朝着自己儿子看了一眼,带着身边的侍从朝寺内走去。

        柳成玉走到韩泽光面前,还是结巴:“近…近日还…还是没有好转?”

        韩泽光故意打趣儿:“能没好转吗?某人今天送药材,明日送檀香的,圈里的猪也不敢多睡了。”

        听了这话,柳成玉的脸更红了:“嗯那…那是…最…最好不过了。”

        柳成玉自今年开春起,应了尚平城府尹的责令,日日去武场集训,毕竟是王上看中的人,好生训教,来日定是向他爹一样扯鼓夺旗、骁勇善战的大将领,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纵使事情排满了柳玉成的日程,他还是经常忙里偷闲跑去韩府找韩泽光,只不过近日韩泽光动辄睡到巳时,每每去都是一碗闭门羹,如此算来已经半个多月没见着他了。

        “还没看够,我脸上是挂着兵谱还是枪法啊?”韩泽光看柳成玉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看,继续调侃着他。

        柳玉成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态,赶忙将眼神收了回来。“你…你…今天很…很好看。”

        韩泽光想起武场上提着□□纵横驰聘、英姿飒爽的柳玉成,又看看自己眼前话都说不完全的柳玉成,不由地笑了出来:“哈哈哈,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今个儿你好不容易得了空,不把武场近日的趣事儿都说给我听听?”

        说着韩泽光挽住柳玉成的胳膊,二人朝着禅云寺内走去。

        “明理兄,我查到了。”明理正倚在楹上呆呆地望着头顶的绿瓦,突然被田问慌张的声音拉回了现实。

        田问节跌跌撞撞走向明理,将所查到的案则递与明理一看。

        “这是…四刹门!”明理望着案则上的纹图,虽然与今早自己在韩泽光跟腱上所看的有所出入,但篆文走迹如出一辙,一看便知独成一派。

        “怎么会…”明理拿着案则的手止不住抖了起来。

        “明理哥,这纹图你是在哪儿看来的,你不会是与这邪淫龌龊之派有所瓜葛?”田问节抓住明理的手拉到一旁,沉声质问。

        明理若有所思的看着田问,“田问节,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今日你当时没见过我这个人,你能做到吗?”

        田问节还想再问些什么,明理却没给他这个机会,“答应我,你能做到吗?”明理知道此事已经不再简单,其中一二还未水落石出之前,万万不可张扬,有伤公子风化,再者,也是护得田问节周全。

        田问节茫然地盯着明理故作镇静的神容,微微点了点头。

        明理抓起案则和自己在纸上复刻的文图纹图,“借我一用,”话音未落,明理已经消失在长巷之中。

        明理一路疾奔,朝着禅云寺的方向跑去,心里还在琢磨着四刹门的事。

        纪元一八十三年,兖洲大陆战火始停,云国经历半个多世纪的纷争人心散乱、国制千疮百孔。

        十二城刺史对王令都是充耳不闻,更有甚者暗中勾结,企图谋反,四世冼王采纳了首辅的谏言,命秘使前往十二城谈判拉拢人心,允诺各刺史金银千两、土地万顷,颇具诱惑的,还数刺史可世代世袭,永不更迭。

        十二城各刺史听得冼王应允如此充沛,不少都兵戎倒戈,被冼王收为麾下,将自己二世的位子稳固了不少,至于还剩下几城刺史,对冼王开出的条件质疑且不屑,依旧我行我素,却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纪元一八十五年起,各不应冼王旨令的刺史相继遇害,死状惨烈,而只要是与知府有半点干戈的,不管父母兄妹,还是亲戚密友都没能逃出生天。

        五年里云国一片腥风血雨,人心惶惶,可怖之处不亚于兖洲大陆战乱时的情形,后世也称之为喋血之年,而对于这五年里各刺史众人如何被杀却少有记载,直知晓负责刺杀的,是独受冼王之命的四刹门。

        明理记得儿时在田师傅家读《纪元史》时,记载如下:

        烛龙出世,无肉无血,骨爪游离,万魂俱灭,刀锋剑影,诡秘如斯,悬崖之上,九泉之下,谓之如何,龙刹四门。

        喋血之年后,云国十二城被割至七城,被削减的五城如冼王所允诺,均分给了倒戈向自己的其余刺史,那之后王位巩固,上宫下城万员一心,建国造业,云国经济一发崛起,一跃成了兖洲大□□国之首。

        这之后四刹门如蒸发般消失于世,至今已有近百年。偶有坊间芸芸传闻,有说四刹门早已解散,门派众人归隐田园去了,也有说四刹门仍在阴暗之处喘息,监视云国上下,伺机而动。

        而后世对冼王喋血之年的手段也褒贬不一。

        有人说四刹门受冼王之令所设,纵使各刺史有策反之心,却也在兖洲之战中护卫云国一番净土,有不少当是美名天下的大功臣,不该用如此毒辣的手段将其满门抄斩。

        也有人说,王侯在上,必然是为国定民安为首,不管那些所谓的英雄之前是如何风光,功劳如何之大,一旦威胁云国安危,有阻云国建设,就必然得在这世上除名,若不是有喋血之年,也就没有云国后来的富饶强盛。

        回忆着脑海种种,明理不由倒拔一口凉气,加快了赶往禅云寺的步伐,少爷,和四刹门有所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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