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看破不说破

仲夏夜，繁星满天。

        “晚上不用等我，你先睡。”

        陆云寒从浴室出来，换了身整洁的机长制服。

        程念正铺着床，听到他的话手中的动作一顿。

        “这么晚你还要出去？”

        陆云寒淡淡嗯了一声，系着袖口的纽扣：“有事。”

        程念心头微微一滞，什么事会要在刚结束飞行的深夜去处理呢？

        看着陆云寒摘下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旁若无人的放进裤口袋中，她知趣地没有将自己的疑惑问出口。

        在一起七年，有些事看破不说破，是稳住这段感情最和睦的相处方式。

        “早点回。”她涩声道，弯腰给他拿了门口的鞋。

        陆云寒看着她眼角的细纹，拧了拧眉：“柜子里新买了面膜，有空记得收拾一下自己。”

        明明是二十多岁的人，却憔悴得像三十五岁，他早已提不起最初的兴致。

        看着他出门进电梯，程念默默将门关上，将满腔酸涩咽回心底。

        这两年每次结束飞行，陆云寒都是将一身风尘仆仆的疲惫留在她这里，然后带着一身干净利落的气息去往别处。

        她又何尝不知道，他是要去哪……

        机场的流言蜚语，她早有耳闻，只是左耳听右耳出罢了。

        一番洗漱后，程念毫无睡意，她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着医学书籍，一边等陆云寒回来。

        陆云寒是南阳机场的民航机长，她是机场的地勤急救医生。

        一个在天上飞，一个在地上走，为南阳机场的来往旅客，各自尽责。

        只是，陆云寒对他的工作尽职尽责，对他们这段感情却……

        想起那个男人这两年的变化，程念的心底又涌上苦涩，久久未能散去。

        凌晨四点，钥匙拧门的声音格外清晰。

        陆云寒进屋开灯，入眼便看到一身白衣的程念坐在沙发上看着自己。

        他当下就被吓了一跳，不由得烦躁：“大半夜的不睡，坐在这里吓人吗？！”

        “只是等你回来，忘了开灯而已。”

        程念合上怀中未翻一页的书籍，默默坐了起来，若有若无的香水味充斥至她的鼻腔，让她恍了神。

        以前他还会遮遮掩掩，如今倒是明目张胆的带着味道回家了。

        “说了要你别等，没事找事。”陆云寒冷声斥道，径直进了书房。

        程念周身被冷漠侵袭，一时间僵在原地不知作何反应。

        这些年来，每次他夜归，自己都是这样等。

        从前的心疼温柔在岁月的打磨下变成了现在的不屑一顾。

        他变得面不改色，她却无力承受。

        程念还在晃神，陆云寒从书房走了出来，手中拿着一张银行卡。

        “卡里有五十万，密码是你生日。”他的语气很淡，让人辨不出他此刻的情绪。

        程念心一抖，心底的裂痕在这一瞬缓缓愈合起来。

        “原来你还记得……”今天是我的生日。

        只是她的话还没说完，陆云寒接踵而来的话让她如遭电掣。

        “我要结婚了。”

        程念的脑袋嗡地一下变得空白，她错愕看着陆云寒，浑身紧绷。

        他说他要结婚了，而不是他们两个该结婚了。

        “所以呢？”程念的喉头像被什么东西紧紧扼住。

        陆云寒从口袋中拿出磨得有些陈旧的素银指环，跟着银行卡一起放在了茶几上。

        “分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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