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咳咳咳。”沈子昂喝到一半的酒被堵在嗓子里，呛得他直咳嗽。
“你，咳，你说什么？”沈子昂怀疑自己听错了。
“尤，雅，还，活，着。”俞风城一字一顿地说。
“你怎么知道？”沈子昂蓦地抓紧俞风城的衣领，急于想确认他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俞风城扯下沈子昂的手，一丝惊疑从心头闪过，沈子昂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掩饰地一笑，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解释道：“我的意思是，尤雅已经去了那么多年了，倘若她活着怎么会这么多年渺无音讯，
你，是不是搞错了，还是，喝醉了？”沈子昂说到最后自己都笑了，像是跟着俞风城一起发了痴病一样。
“她今天给我打电话说，后天回国。”俞风城笃定地说，眼睛眨也不眨，“她的声音，没错的。”
沈子昂听了沉默着将杯中的酒浅呷一口，眼底变换无尽，是深藏不露的翻云覆雨。
“哈~”俞风城笑，称得上是苦笑。
“你……”沈子昂斟酌着自己的用词，“你已经结婚了。”最后还是冷冷地说，像是在警告他。
俞风城没说话，眼中是惊喜幻灭苦痛甜酸轮番经过的空茫。
“我放不下尤雅。”俞风城眼睛一闭，仰在沙发上，无力地叹息。
“你能放下林轼薇？”沈子昂问。
俞风城眉头皱得更紧了。
“哼~”沈子昂冷笑，“你知道，人不可能同时爱两个人，人类的……”
“我知道。”俞风城打断他，人类的本性就是占有欲和自私，没有那么博爱，爱情里所有的博爱，都是不爱。
这是他曾经跟沈子昂说的。 沈子昂不再说什么，将自己的情绪深埋在穿肠而过的烈酒里，挥发成一阵蓊蓊郁郁的醉意，以为自己是喝醉了，不然左边胸口为什么这么痛。他只敢在喝醉时肆无忌惮想起关于尤雅的一切，只有在喝
醉时，肆无忌惮的心痛。
两个人沉默着，一杯接一杯地灌酒，各怀心事。
……
俞风城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深更半夜，他很少喝醉，这次是真的喝得太多了，沈子昂尚留有一丝清明，勉强将他送回家，自己也索性住了下来。
“风城。”林轼薇和几个人合力将俞风城弄回卧室。
“尤雅。”俞风城喃喃地醉呓。
“什么？”林轼薇凑近他，给他盖上被子，正要起身拿毛巾给他擦手擦脸，却被他一把拽住，猛地扑倒在他怀里。
“尤雅，别走。”俞风城模糊地说，但林轼薇还是听清楚了。
她心下一凉，揣测着这电视剧里的经典出轨桥段发生在现实生活中的可能性。
“风城。”他轻轻推开俞风城的手臂，看着醉梦中的他，拿起他的手机，犹豫了半晌又放下，这种捕风捉影的事向来是她最不屑的。
也许是她想多了。
但这夜她却睡得极不安稳，梦里的俞风城转身走向另一个模糊不清的身影，对她，视若罔闻，令她寒意透骨。
“啊。”宿醉的俞风城醒来，头疼得厉害。
林轼薇被他吵醒，“头疼吗？”她问，“昨天怎么喝那么多酒？”她的温柔像是一汪春水，让人永远不能拒绝。
俞风城翻身起来，下意识地远离那温暖。
林轼薇已经先他一步下了床，不一会儿，端着一碗黄汤进来，“解酒汤，喝了头就不疼了。”她体贴地说，用手挽一挽俞风城的头发。
“谢谢。”俞风城说完，自己先怔了一下。
林轼薇心里掀起小小的罅隙，说不上哪不对，但是哪都不对。
“昨晚怎么喝那么多酒？”林轼薇问，她知道俞风城酒量不是一般的好，她从来没见他喝醉过，即使喝得再多，可他昨晚居然醉了，可见是喝了多少。
“哦，昨晚应酬。”俞风城随口说，说完竟不由得烦躁起来，他从不骗她。
“以后少喝点，太伤身体了。”林轼薇忍不住碎碎念起来，俞风城有应酬是经常的事，她也时常会担心，但俞风城向来有分寸，从不贪杯的。
“嗯。”俞风城喝了汤过了一会儿，慢慢好转，头疼的不厉害了。
洗澡洗漱完毕，俞风城穿上衣服准备直接去公司，略过早饭环节。
正准备下楼的俞风城却被林轼薇拉住了。她一脸兴奋地拉着他重新又走回卧室。
“怎么了？”俞风城不解地问。
“你穿……这件衬衣好吗，我给你新买的，刚洗完熨过。”林轼薇从衣柜里拿出一件浅紫色衬衣，被熨得横平竖直，一丝皱褶都没有。
俞风城看着她，竟犹豫了一下，终于在她期许的目光中脱下身上的衬衣。
林轼薇帮他一颗一颗系着扣子，纤柔的手指细腻而缓慢地动作着，每一个细微的挣动都透漏着她对眼前人的爱意。
俞风城低头看着她，忽然紧紧地抱住她，星星点点的吻落在她额前和发间。
她痴痴地笑，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风城，你要迟到了。”她提醒他。
“嗯。”他将最后一个吻落在她清亮的眼睛上，抽身离去。
俞风城下楼没有做停留，甚至脚步显得有些仓皇，急于想从某种桎梏中逃离。
“风城。”林轼薇却又一次叫住了他，“你的手机。”她匆忙之中将手机落下了。
“谢……”终于没有说出来，而是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像往常一样。
“你不吃饭了吗？”
“嗯。”来不及了？不饿？所有的谎他一个都说不出口，在看着她的眼睛时。
“路上小心。”林轼薇每天早上都这么说，今天格外关注一些，内心隐隐的不安不像是空穴来风，莫名却又具体。
“嗯。”俞风城转身，林轼薇还想说些什么，早点回来，亦或是少喝酒，但她一晃神竟来不及开口俞风城就走远了。
俞风城跟往常不一样，她可以确定。哪里不一样呢？
司机开着车出了大门，俞风城坐在车里脑子里一团乱，尤雅明天就回来了…… 终于，俞风城找到昨天给自己打电话的号码回拨了过去，他想听听她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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