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隐于市
对庭芳而言，能进殿前无疑是向前跨了一大步。不仅离阎帝更近，且更便于观察姜国各大臣进出宫中的情况，她自然是毫不犹豫就表达了愿意前往的恳切之情。
姚琛现在也对鬼驹儿十分看好，自然想把人拉拢过来。丁子熙这个老匹夫，一个毫不懂领兵的人怎么就凭着那三寸不烂之舌蛊惑阎帝听从他的建议把禁军和征兵搞得乌烟瘴气。既然鬼驹儿是个可造之材，他姚琛又怎么不明白顺水人情的道理。
……
梁国那边萧正作为国君亲自修书一封，让自己的两名皇子带了百头牛羊和大批名贵药材到胡国进献大汗沙立可。
之前战胜姜国后，萧正就派人进献过大量金银作为对胡国的谢礼，同时以安抚那些阵亡的胡人亲属。最近听闻姜国一直在大举征兵练兵，因此梁国也开始了新一轮备战。
如今的杨威已升任大帅，他时常站在边境看着对面的姜国。上次抓的那近万名姜国俘兵被用于开挖山林、耕种农地、建造战车和打铁炼钢，在一定程度上补充了梁国的生产力。
过去几个月，梁国已经暗暗部署了逾百名刺客混入姜国禁军，还有近千名探子、刺客和梁兵成为了姜国府兵。邹庭芳最近都没发密件给他，但他得到消息那个武艺了得戴着面具的鬼驹儿已经迅速被提到了殿前守卫。
梁国也在征兵，但杨威听取了庭芳之前通过密件提出的“招兵者，质大于量”的观点。基于此项原则，杨威对征兵和练兵都卡得特别严。不过梁国对于身体强、武艺高、素质过硬的士兵给的奖励也是很丰厚的，除了银钱和晋升机会，还有良田、耕牛等，大大提升了高质量征兵的吸引力。
……
次年五月，越府城最繁华的翠花街上先是新开了一家医馆，没过多久它的隔壁又挨着开了家餐馆酒楼。
医馆的馆主是个戴着面具的女人，一名清雅貌美的女子负责抓药、研磨药材，一个串脸胡的中年男人负责进药材，两名面容清秀的男子则负责为患者看诊，馆中还有几个负责清扫医馆做杂事的杂役。
医馆是芷若开的，她耐着性子在凤归山等了庭芳半年实在是等不下去了。最初提出开办医馆时柳意并不同意，凤舞是唯一一个支持她的人。后来几经沟通，其他人也觉得长时间蛰居凤归山，不仅信息闭塞能做的事情也有限，长此以往确实不是个办法。于是五人辗转来了相对安定的越府城落脚。这里距离赤谷中间隔着宿州、商南，距离宏广城中间隔着金昌、福庶。
装修医馆这段时间，“兰医馆”对外贴了招人的告示，实际上招进来的都是鉴真堂散落在外的人。一家医馆能容纳的人毕竟有限，芷若便挨着医馆又开了家名叫“满庭芳”的餐馆酒楼。这样一来他们不仅不用担心坐吃山空，还能做义诊帮助穷苦百姓，也便于利用南来北往的宾客进行情报收集。
凭借之前经营月明阁和雅乐舫的经验，芷若融合现代商业选址和营销策略，通过做开业酬宾、搞主题餐饮、弄幸运抽奖、给常客折扣等手段迅速让满庭芳的生意爆火。更是出现了宿州多年未有过的排队上酒楼现象，就连越府城的官员贵族们三天两头都以到此打卡吃喝为风潮。
芷若和凤舞每天看着账本那叫一个开心啊！柳意和暗卫则一脸伤脑筋的样子，虽说大隐隐于市，但他们现在未免也太高调了吧！
……
如今的芷若已能熟练的自行打完庭芳给她看的那套拳法，不仅如此她还学习了些棍法。此时她正背着一只手，动作干净利落的单手抡着云棍。与凤舞的关系除了好姐妹的身份，还多了层同期学员的身份，两人每天天不亮就在院子里跟着暗卫练功。鉴于她两战力相当，自然就成了对练搭档。
一开始菜鸟阶段的两人，对练时彼此不忍下手进步十分缓慢。后来经过一段时间适应，两人动作熟了敢动手了，又经常因为把不准节奏和力道误伤对方。那时，凤舞被芷若一拳打成独眼熊猫，芷若被凤舞一棍打到脑袋起包，两人身上青一块紫一块是常有的。好不容易到了现在，两人对练形成默契，武功越来越好，失误越来越少，动作标准，身法灵活都有了不小进步。用暗卫乙的话讲就是，她二人在街头遇到小毛贼轻轻松松能将对方收拾服帖了。
“那要是遇到色狼呢？”
“如果对方只是不太会功夫的普通色狼，你们也足够让对方吃不了兜着走。”
暗卫甲听到此处不禁插话，“你们女子遇到那类龌龊禽/兽最好是用快狠准的几招，插眼、踢裆、手刀砍喉，然后跑为上策，千万别恋战。”他边说还边比划着。
“嗯，有道理。”二人表示赞同。
“两位姑娘还需继续精进，我二人也会全力助姑娘进步。”
汤芷若可不光顾着学武、做生意，眼下她还在与柳意筹划着如何把陈三那拨人从宏广城的牢里弄出来。得益于府兵招募，鉴真堂流落在外的人有不少都混进了府兵，宏广城的牢里现在也有了自己人当差。
十月中旬，芷若骑着云燕与柳意快马加鞭到了宏广城。地处边境的宏广城如今动荡不稳，在这里当官可是不轻松。朝廷招兵买马开支大了，当官的俸禄也是肉眼可见的缩水。当差的鉴真堂兄弟穿针引线，为二人以姜国商人的名义在官府中打通关系。当地官员想着这十多个梁国商人继续关着也没啥用，正好做个无本买卖把他们卖给自己国家的商人做伙计也算互利互惠了。
陈三等人被蒙着眼绑住双手，一个接着一个拴在一块，就像被麻绳拴住的一串蚱蜢。他们被凶神恶煞的官兵押着推上马车时，个个愁云惨雾都以为自己命不久矣。
直到三辆马车到了郊外，汤芷若挨着给他们摘了眼前的黑布。陈三见她的一刹那整个人呆了好几秒，直到听见芷若叫了他好几声才确定真的是商姑娘。三十多岁的月明阁总管事也顾不得面子，在一众商队手下面前稀里哗啦哭着谢谢自家老板救命之恩。
就这样两人出去，呼啦啦回来了十来人。芷若一早就跟商队的人全部交代好了自己现在叫“蓝儿”，也和他们讲解了两国目前的形势，大家回不了梁国便一起回了越府城。至于庭芳，芷若只道阁主在姜国有要事在身，之后才会与大家汇合。
有了商队这帮人助力，芷若又买了处大宅和几亩田地，众人就这样隐姓埋名看似普通的过起了经商、种田、习武、收集情报的日子。芷若成长了许多，为这个大家庭建了一处港湾，她要求所有人都跟着柳意和暗卫勤习武功。
夜晚，芷若看着赤谷城的方向告诉自己，她要成为庭芳最坚实的后盾。
……
转眼到了十二月末，元旦将至，姚琛终于安排了殿前禁军轮值探亲。庭芳如今是殿前守卫的玄鸟队队长，她腰间佩着一把锋利无比的钢剑，身着朱漆铠甲头顶绿樱盔□□是阎帝赏赐的黑马。重回自己的府邸，下马后她在府门前站了很久。
“鬼爷。”叫她的人是小旺子。
家奴们听到鬼爷回来了，全部都跑到厅前跪拜迎接。
府中一切还和一年多以前一样，唯独少了她日思夜想之人。不知芷若他们现在身在何处？她坐在床边摸着那冰冷的被褥，二十天的探亲假，于她而言不过是换了一个地方想她而已。
泡过澡后，庭芳一早便睡了，难得休假放松她还是没有改变习惯，仍是天不亮就起床舞剑。
出乎意料的是，傍晚姚琛竟然出现了。
“属下拜见姚都统。”
“诶。如今不在朝中，你我不必过分拘礼。起来吧！”
难得姚琛今日一身便装，整个人也显得亲和许多。
“走，带你去个好地方。”
庭芳原以为姚琛要带她去什么酒楼小聚，没想到轿子停在了赤谷有名的风/月场所“庆春楼”。见她一脸诧异，姚琛露出得意之色。
“怎么？没想到我会带你来这种地方？”
庭芳躬身回道：“都统大人治军严谨，属下确实没想到。”
“哈哈哈哈，无妨。你我皆是阳/刚之躯，哪能缺了采/阴补/阳？你府中那两个女人都给放走了，我自然该补偿不是。走吧！今日且纵/情享乐。”
“是。”
姚琛在鸨/母引领下到了一个房间，拉开门只见好几名禁军高官皆在其中。
“属下参见姚都统。”
“今日没有姚都统，我们都是男人，哈哈哈。”
庭芳是第一次与禁军这班人私聚，没想到还是在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毕竟是一丘之貉，与宫中权贵唯一不同的是，这帮武将深知邂离散的危害所以都不碰那玩意。
赤谷是国都，自然这庆春楼的女子个个都姿色不凡。
庭芳搂着陪/酒的女子食髓无味，酒过三巡姚琛却跟她讲待会还有更棒的节目。
他举着杯子眯着眼道：“庆春楼的姑娘出了名的德艺双馨，现在你还体会不深，待会自然就能享受了。”说着其下/流的用手做了个撸/动的动作。
一席话让在场的其他武将皆放肆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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