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码头护崽

文肖眼神清冷，彬彬有礼地递上她的上任文书，王队长一看也不敢怠慢，马上安排人事部去核实操作。

        会议室中，文肖和顾宁怡然地喝着茶，王队长匆忙进来，“文处长，真是失礼了，您的文书已经核实，人事部也在为您办里入职手续，您什么时候来上班都可以。不过，就是警服还要等一阵子，虽然还有上任处长用过的可以将就，不过不好让您用他的肩章，毕竟，他因公殉职，不吉利。”

        文肖听了，微微点了点头，顾宁听罢也起身要走，临出门，回头对王队长说：“那个，宿舍你们不用给文处长费心安排了，她还住顾家。”

        说话时特别强调了顾家，说完看向文肖，又道：“文处长，今天下班我来接你，顺便和我父亲吃个便饭。”话是故意说给警察厅的人听，文肖听了不作过多回应，算默许，神色依旧冷漠。让王队长不知如何搭话，略显尴尬。“文处长，要不，我先带您去您的办公室？”

        文肖起身，接受王队长的示好，跟着他来到处长办公室。第一日上任，我们文处长可不是来浑水摸鱼的，她整理了近日堆积的公文。我们文处长军人出身，擅长侦破和解密，一目十行的能力不在话下，超强的逻辑能力，更是让某人崇拜不已。

        事情再复杂还有千头万绪可理清，肚子里的肠胃饿起来可没法死扛。正在思考去厅里小食堂吃点什么，敲门声打断了文肖的思绪。“请进。”文肖以为是谁来汇报工作，便继续查阅着文件，并未抬起来头。

        敲门的人，身子未进来，头先探了进来，委屈道：“文处长，是要放我鸽子了么？”

        听到熟悉的声音，文肖抬起眼眸，看着门框上委屈的脑袋，略微疑惑看了一眼手表，纳闷地说：“不是才4点么？你这么早吃晚饭的么？”

        “哪里才4点啊，我们文处长上班第一天就这么勤勤恳恳，废寝忘食的么？现在都已经5点40了，我在门口等了好一会，不见你出来，还以为你先回家了。今天得你请客，我才能原谅你。”顾宁拽着小拳头，作气鼓鼓的模样，又略显瘪气地说道。

        文肖看着顾宁如此赖皮模样，也是不恼，只是安慰道：“好，那么我们阿宁想吃什么？我陪你去吃。”

        一句阿宁，顾宁心中的烟花齐放，内心的柔软被深深击中。顾宁见势，一步上前，双手撑到桌面上，活跃的小想法透过眼神表现出来，“那就让我们文处长请我吃31号巷的爆鱼面吧。”

        “好，谁让我忘了时间，让你等这么久，我们现在就去吧。”说罢起身去拿外套，3月的天，温差大，中午阳光明媚，傍晚便寒风瑟瑟。

        还没出警察厅的门，王睿便气喘吁吁地跑上前来。“处长，紧急任务，海港那边出现之前那帮走私团伙的踪迹，似乎是内部矛盾。刚刚发生斗殴，局长让我们抓紧派人手去控制现场，处长和我们一起去吧。”

        王队长话刚说完，文肖已不知什么时候把外套披顾宁肩头，略带内疚地说道：“今天怕是真要放阿宁鸽子了，饭改日请你可好？”

        顾宁露出失落神情，故作懊恼，伸出小指说：“拉勾~”顾宁表面显得是不能和文肖共进晚餐的失落，实则心中有一丝不安，王睿说的那件事怕不是和青山头有关。

        噗，真是孩子心性，文肖伸出来手来，并没有和她拉勾，而摁下了这手指说：“你且先回家，面一定请你吃。”说着便随王睿一辆车出任务去了。

        漆黑的码头，微弱的灯火，已经宵禁，路上没了行人，路边也是刚刚混乱打斗后的场面。道有道上的规矩，内讧可以，条子介入不行。这群人远远听见汽车声，便借着夜色，隐入黑暗。

        “不许动！”一黑小伙借着昏暗的光线，拿枪挟持住了一名警察，时不时的挥出枪，怕不小心走火就要打到对面的人，该是刚刚来不及撤退，被逼无奈。文肖和王睿正欲和他交涉，正要上演匪挟警的经典一幕。

        砰——一枪响，黑小伙应声倒地，文肖一惊，立马回头，顺着枪声方向望去，估计是在码头钟楼的阁楼开的枪，她示意王睿上去查探。王睿接受到指令，示意身后人上去查看。文肖内心感到一丝疑惑，这是杀人灭口，还是另有他图。

        事情已经毫无进展，留下一部分人继续搜查，剩下的收队。我们文处长还没忘记今天放了某人鸽子，但是哄人却不是她擅长的，想了想也就作罢。

        刚虽车队回警察厅，发现顾宁的车停在门口，一刹那的疑惑。

        “哟，文处长，这是给顾家少爷灌了什么迷魂汤，这么晚还在等你。”王队长一副妇女聊八卦的语气。

        文肖并没有接话，沉默的气场，让王队长识相地闭上了嘴。

        从警车上下来，走到顾宁的车边，确认了里面的人，便上了副驾驶。一上车便闻到微弱的火药味，文肖心中的疑虑多了一分。

        “等很久了么？怎么还没回家？”文肖心中虽疑惑万分，也不多问，只是关心顾宁是不是等自己很久了。

        “不久，刚一会儿。大哥找我有事去了一趟，回来路过警察厅刚好看见你们执行任务回来，就顺便等你一会。”可不是刚一会，有人匆匆在塔楼赶过来，尽力营造不在场的证据。

        顾宁转头对副驾驶上的人说：“毕竟今天我和文处长一样，没吃晚饭呢。我还是第一次被人放鸽子，你是不是和我赔，礼，道，歉。”顾宁压重了后面四个字，让车内气氛暧昧起来。

        “那，不知道阿宁能不能吃下我这粗人做的饭呢？”文肖手臂交叉抱在胸前，故意显出一副你爱吃不吃，不吃可不是我不赔礼的神态。

        “收到！”顾宁的领悟力不错，开车回到小别院。夜深，小秋已然睡下，顾宁在兜里窸窸窣窣地摸出一把钥匙递给文肖，说“文处长，鄙舍略微简陋，希望您不要嫌弃。”说完冲文肖眨了下眼。

        文肖也是微微瞥过头，不明显的笑容挂上嘴角，伸出手接过那把还有余温的钥匙，算是默认在小别院住下了。这下，吃瓜众人该都相信文处长和顾小少爷花前月下了。

        月亮滑进云层，树丛旁的影子更加隐蔽，此刻正观察着别院门口的一切，黑暗里的影子露出一抹窃笑。

        文肖对顾宁的安排也是甘之如饴，毕竟20多年，除了父亲母亲，没有人对她这么上心。虽几日相处，她感觉到顾宁的真诚。约莫过了一刻钟，文肖简单做了碗葱油拌面。

        文肖端着两碗拌面出来，顾宁期待已久。“嗯，这面果然有老妈子的做派，不错不错，看着你文处长这么用心份上，我顾宁虽没什么用，但是顾家的薄面，定能让文处长在警察厅稳稳当当的。”顾宁说着又贱兮兮地打趣道：“不过，文处长会不会觉得孤男寡女，被人说闲话吧。”

        文肖无奈摇摇头，怎么会是孤男寡女呢，顶多也是孤女寡女吧。花言巧语是说不过她的，顾宁总是有那么多歪理，“那我可是占了便宜，毕竟顾家小少爷，有钱有势，而我，不过一个区区处长，以后得仰仗你多多照应了。这面不知道顾少爷吃不吃的惯？”

        “我不挑的，烧什么我都吃的惯。”顾宁被文肖打趣，也不甘示弱说：“还有文处长你再叫我顾少爷顾少爷的，我就要辞退你了。”

        有些人就是嘴硬，真辞退了还不知道某人在哪里偷抹眼泪。

        “那你觉得如何称呼你好呢？顾顾？宁宁？小顾？”文肖打趣道：“还是‘阿宁’，可好？”

        “阿宁就阿宁，虽然和别人没有区别，比顾少爷好听。”顾宁一边咂把嘴，一边嘟囔。本就不是少爷，别人这么称呼她但是不介意，可是不想文肖这么叫自己。

        夜色渐沉，城内万籁俱寂，些许灯火散落在黑暗中，像是满天星辰洒落人间。两人用完餐，便各自回房睡了，毕竟这几天真是累惨了。

        晨起的空气清新如旧，顾宁在小露台伸了伸腰，拉了拉筋。不一会，看到楼下院外小秋提着两个便当盒进了小院。

        顾宁整理了一下睡衣，转身下楼，接过小秋的餐盒，和她说了一些事宜，提着早饭上了楼。刚把早餐放在小露台的青瓷白玉桌上，便见文肖已然洗漱完出来。

        “早啊，阿文，吃早饭吧。小秋刚去西街买的，还有热乎的豆浆。”顾宁一样一样取出早餐，一不小心没端稳豆浆，食指没进冒着热气的豆浆里，吃痛的喊了一声，立马放下餐盒，表情狰狞。

        文肖见状，三步并两步上前，抓过顾宁的手将她食指上残余的豆浆擦拭到自己睡衣袖口，端详了一眼，便往自己耳垂上放。“没事的，没有起水泡，该很快不痛。”文肖安慰道。

        顾宁一脸得逞地笑着，果然文肖心里该是有自己一席之地的。“好了，不疼了，稍微再呼呼就好了。”顾宁本想再挤些眼泪，无奈心里的幸福感让她根本流不出一滴做戏用的泪珠。

        “下回当心些，家里可有烫伤膏？”文肖一抬头，顾宁秒变脸，生生地挤出拧巴的模样，眉头皱得可以夹死一只苍蝇，听文肖问话，轻轻地点头，不舍的从文肖耳垂上放下手，举着手指去找药箱。

        文肖看豆浆碗放在桌子边缘，怕再被蹭翻，便给它往里推了推。手指刚碰到碗的边缘，便皱起了眉头，豆浆虽冒着热气，可这温度约莫也就微烫。脸色瞬间不好看，待会那人可要倒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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