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同眠
‘“是我！”沐帆手环住汪琳，朝身侧的院落里轻轻呵斥，里面有一只大型犬，拴着链子。也许是看见汪琳是陌生人，便做好了看家护院的本分工作，出声警告。听见沐帆声音，咕噜咕噜两声，趴在地上继续睡觉了。
汪琳惊魂未定，胸口剧烈的起伏，喘着气，差点被吓哭了。
“吓死我了。”她声音隐有哭腔，从小娇生惯养，哪见过这种阵仗。
“不怕不怕，你第一次来，它不是认识你，所以才叫。拴着链子呢，想咬也咬不到你的，就算不拴链子，我也不会让他伤到你。”沐帆抱她在怀里，给她拍拍背，忙抚慰心绪。
“嗯。”汪琳重新站好，仍旧心有余悸。往院子里看去，那只狗已经又呼呼大睡了。
“走吧，我就住在上面。”牵着汪琳又走了十几步路，沐帆打开手机的手电筒，推开楼梯口的铁门，铁门在寂静的夜里发出刺耳的声响。
打开楼道昏暗的灯，她带着汪琳顺着楼梯一步一步往上走。到了五层，汪琳已经气喘吁吁了，出了许多细汗，几丝头发黏在锁骨旁边。沐帆移开目光，取笑她：“这么弱，军训怎么过来的？”
“我只是寒假疏于锻炼。”面对沐帆的取笑，汪琳喘喘气辩解道，然后咬咬牙抬脚继续爬楼梯，心里抱怨着为什么没有电梯，这楼道灯有些也是坏的。不过想想来时周遭的情况，也唯有无奈。
终于又爬了一层，沐帆说：“到了。”汪琳长长地呼了一口气。“辛苦你啦。”沐帆笑着说。
“还好。”汪琳说道。然后看见沐帆伸出手向她圈过来，像是，要抱她一样，汪琳愣在原地。
“拿钥匙。”下一秒，沐帆手伸进穿在汪琳身上的大衣的衣兜里，拿了一串钥匙。
汪琳掩去尴尬，努力笑笑。她知道自己现在的心绪，是失落。可是为什么会失落呢，不就是个抱抱嘛，她跟同学都是随便抱的。
好在沐帆没注意这短短时间里汪琳情绪的起伏，顾着开门去了。
“进来吧。”她打开灯，里面陈设简单，却干净整洁，灯光明亮，一扫之前的昏暗，简直是两个世界。
汪琳看出这是一个两室一厅的微小型套房，装修很老旧了，看得出许多修补改装的痕迹，应该是沐帆弄的，不大，同样的面积配置，在别的区域却也租金不菲。在这里，却贵不到哪里去，能租出去就谢天谢地了。
沐帆打开了空调，眼下光线充足，更看得出她所穿之单薄，汪琳看着身上的暖和的大衣，十分过意不去，作势就要脱下。
沐帆阻止了她：“先别脱，等一会屋子暖一点再脱，不然容易感冒。你先坐会儿。”客厅的一面有一张沙发，她指指让汪琳坐下，然后给汪琳倒了杯热水递到手里，“小心烫。我去收拾一下。”
汪琳说声“谢谢”，不知道沐帆是要收拾什么，她环顾四周。
简单，冷清。
装饰性的设计很少，而必须的家具统共就那么些，不大的空间竟然显得单调又空旷。
沐帆拿着空调遥控器，打开一间卧室的门，站在门口，却没有进去。
这是她妈妈的卧室，人走了一个月，卧室到如今却还没有动过，事实上沐帆一个月没进过这间卧室，更没有打扫，想必都积灰了。
她把门重新关上。
给汪琳睡肯定是不行的。
但是跟自己睡，沐帆有些犹豫，因为性取向的原因，她一般很注意与同性相处的分寸，同床共枕，有些为难。
但没有别的更好的解决方法了，她咬咬唇，决定了什么。
走到汪琳面前，面带歉意：“那间卧室是以前我妈妈睡的，好久没有收拾了。”
“没关系，我跟你睡。”汪琳一下就听出了沐帆话里的意思，站起来说。手里捧着沐帆给的水杯，十分乖巧的样子。
“你不介意吗？”沐帆试探地问。
“不介意啊。”汪琳觉得沐帆这问题很没有必要，“有什么介意的，我经常跟我妈一起睡，有时候也和同学睡。”汪琳话说出口，忽意识到这么大了跟妈妈一起睡并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赧然地低下头。
沐帆了然，心想哎直女就是这样啦。“不介意就好。对了，你有没有给你合租的人说今晚不回去了？还是说一个人住？”沐帆问道。
“嗯，已经说过了。”汪琳点点头。
“那就行，免得他们担心。”沐帆问，“要洗澡吗？”
汪琳向沐帆看去，眼神好像在说：可以吗？
沐帆说：“我有多的睡衣的。”
“嗯。”
得到回答，沐帆跑进自己的卧室，不一会出来，手里抱着一套棉质的浅粉色睡衣。
汪琳接过。短短的相处，沐帆在汪琳心中是高傲清冷的，穿暗系的衣服很好看，没想到会有粉色的睡衣。
沐帆带她到浴室：“左边是热水右边是冷水，小心别烫着，一次性牙刷在这个抽屉里，这是洗发水这是沐浴露，有什么事叫我。”
“好。”沐帆把浴室门带上，汪琳把手中的睡衣翻了翻，发现里面还夹了个小裤裤。log有些眼熟，汪琳想起来是某次林佳带她出去旅游的时候买的某品牌的一次性用品。
汪琳把自己脱光光，调好了水温，水雾缭绕间，是发育完好的年轻身体。
客厅的沐帆听到水声，回头朝浴室看去，这个房子已经好久没有其他人的声响了，再坚强的人，偶尔也孤独。
她回到卧室，坐到书桌前，打开电脑，开始处理一些工作上的事务。她这人一做事就很认真，以至于汪琳洗好澡，出现在她背后都不知道。
问到自己常用的熟悉的沐浴露味道，沐帆回头，汪琳正抱着自己的衣服站在门口。
“我洗好了。”少女湿漉漉的头发贴着细白的脖子的肌肤，脸上还留着水痕，出水芙蓉就是这样子吧。沐帆想。
原本沐帆穿着合身的绵软睡衣被她穿出宽松感，却也遮不住玲珑的曲线，粉粉嫩嫩的又很具萌感。目光向下，从凉拖里露出来的脚指头粉嫩又可爱。
“哦，吹风机在这儿。”沐帆从桌上拿起吹风机递过去，指指床头，“那儿有插头。”
汪琳乖乖坐到床上去，问：“不会打扰你工作吗？”
“不会。我已经弄完了。”沐帆关掉笔记本电脑，拿起自己睡衣，“我也去洗了。”说完就出了卧室。
等沐帆洗好再回来的时候，汪琳已经吹好了头发，正躺在被窝里划拉手机。听见沐帆进来，她瞄了眼。沐帆穿的也是跟她差不多款式的睡衣，她心里失落，以沐帆的高挑身材，如果穿那种裙装的，应该会很好看吧，她有点私心，想看。她妈妈林佳就常穿，不过现在天冷，空调吹了半天室温也没升几度，还是穿这种暖和。
汪琳放下手机爬出被窝，拿起吹风机跃跃欲试的样子。
沐帆站在床前，疑惑。
她看着沐帆，笑意盈盈：“我帮你吹。”
“不用，我自己来就好。”沐帆伸手去拿吹风机，被汪琳躲开。
“我要吹！”声音娇娇柔柔。
沐帆扶额，不就吹个头发，咋就撒起娇来了。
“我妈经常给我吹，我也想给别人吹。”汪琳眼睛纯澈闪亮，一副小孩子被人照顾久了也想学着去照顾人的模样。
沐帆心软了下来。
“行吧。”
沐帆在床上坐好，汪琳开心地跪到她身后，启动开关，吹风机发出“呜呜呜”地声音，托起一缕湿发，上面还残留这洗发水的清香，跟自己的一样，汪琳抿抿嘴，认真的吹干。
沐帆盘着腿坐定，想要心无旁骛，但是汪琳在她身后动来动去，胸前的柔软还时不时抵上她后背上，激得她挺了挺脊背，女孩儿冰冰凉的手指在她发间穿梭，不时触到她的颈间，让她浑身发麻。
无意撩拨，最为致命。
沐帆心猿意马，不知过了多久，这场煎熬总算结束。
“好啦。”吹风机的声音消失，房间里一下安静下来，沐帆偏头看汪琳，被折磨了挺久，眼光有些幽怨。吹风机还在汪琳手里，她眸子晶亮，红润的嘴唇微张，露出一排可爱的小牙。
她看着她，像，小孩儿般完成任务求夸奖。
沐帆转过头，拿过她手里的吹风机放好，轻声说了声：“谢谢，吹得很好。”
果然汪琳脸上立刻展开了欣喜的笑容，眼睛变成了小月牙，肉肉的双颊露出两个梨涡。
“不用谢！”汪琳身体动了动，还挺激动。
“睡觉吧，已经快一点了，你明早有课吗？”沐帆挪动身子，掀开被子钻进去，问道。
“九点之后有。”汪琳也钻进被窝，她睡在里边。“你什么时候上班？”
“也是九点。不过七点就要起，明早你想不想多睡一会儿？”
“想。”
“我把闹钟声音调小一点。”沐帆拿起手机开始操作，“不过一般闹钟没响我就自己醒了，应该吵不到你。”
“嗯。”被子盖了汪琳半个头，以至于她声音闷闷的，她转个身对着沐帆。“你打游戏吗？电脑游戏，我刚刚看你电脑上有。”她问。
“嗯，空闲的时候玩一下，今天回来太晚了，日常任务都没做。”
“手机游戏呢？”
“没有。”
“哦。好玩吗？”
“还行吧，玩了很多年，成习惯了。”沐帆把灯关掉，房间里陷入黑暗。“快睡了。”
“好，晚安。”
“晚安。”
床是双人床，两人中间隔了不大不小的距离，好在被子也够大，够盖住两人。汪琳动了动，想靠过去，又很犹豫，有些人不喜欢与人过多接触，沐帆既然没主动睡过来，她也不敢挪过去。
有点冷，汪琳缩了缩身子，揪着被子合上眼。
寂静的夜，耳边是平稳柔和的呼吸声。沐帆歪头看去，漆黑一片自然什么也看不到，于是这更增强了想象。她的眉头应该是舒缓的，眼睛微闭，睫毛安静，鼻息轻柔，柔唇微抿，嘴角上扬，带着笑，她的柔顺的长发此刻应散在脖颈间，黑白分明，她的身体很软，很香……
我在想什么啊？
沐帆回过头，喘出一口气，掀开被子一角，冷气侵袭，脑海顿时清凉。
单身久了也不能这样yy人家呀，沐帆暗暗骂了自己一句禽兽。收拾乱糟糟的心绪后，背对着汪琳，终于也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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