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冲动
春天，天气渐渐回暖，但升温幅度仍不明显，北方的空气中仍旧寒意冷冽，不过汪琳对沐帆的感情却升温明显，春天是恋爱的季节，似乎不管是动物，还是人，都躁动起来。
网络发达的时代，即便是素不相识的两个人，聊天聊得久了，一起玩得久了，也容易日久生情，何况她对沐帆本来就心怀不轨。
白天的时候，她们两个人都有事，只通过企鹅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闲话，说天气怎样，说自己准备去干嘛，说今天的趣事……总是汪琳主动的多，她总是很想沐帆，想要和她说话，说不完的话，沐帆也总是耐心地回她，有时候隔了十几分钟，有时候几个小时，不管多久，最后总会回她。汪琳白天虽然也上课，但总得算下来空闲时间仍旧比沐帆多很多，她就自己玩，画画，将想念中沐帆，一笔一笔地画在洁白的画纸上，不知不觉就画了好多，各种各样的沐帆，正面，侧颜，弯腰，转身……冷傲的，微笑的，忧郁的……
不想画画了，她就打游戏，带着小花萝在游戏里逛，做做日常，下下副本，完了就挂挂机看风景，跟着世界频道说骚话……
晚上的时候，她们就打企鹅电话，即便到最后无话可说，也不挂断，直到汪琳睡下，一开始她睡着了之后沐帆就挂断电话，后来她睡着了也不让沐帆挂断了，幸好现在有网络电话，不然电话费都不知道烧了多少。
沐帆空闲时间多的时候，她们就一起打游戏。
沐帆打游戏的时候是比较活泼的，她会紧张的叫汪琳救她，喊着“快给我春泥”，沐帆平时总是平静淡然的，所以汪琳特别喜欢听她这种着急的语气，觉得这种反差可爱到极致。这个时候汪琳就故意拖几秒，而有时候晚半秒钟，沐帆就躺地上了，每当这个时候，沐帆会倒吸一口气，“啊”地一声，然后非常平静地说：“我死了。”
汪琳一边说对不起，一边忍不住笑。等到沐帆被队里的秀秀拉起来，汪琳就不玩了，认真关注沐帆的血量，作为奶妈，她更不愿意沐帆挂掉。
于是会经常出现这样的对话：
”你听风拉在我剑体上了。”
“你春泥跟奶秀的风袖给重了。”
“你折页给在我云生里。”
这时候她就嘟着嘴说：“我这不是担心你嘛。”
隔着遥远的距离，只能靠游戏里在一起来聊以安慰，而人都是贪心的，总想要得更多。汪琳对沐帆感情上的依赖越来越深，心里迫切地渴望见到沐帆，可是沐帆至少还要半个月才会回来。
以前读诗词的时候，不知道何为相思苦，如今她终于明白，相思是一种什么感觉。
当她终于鼓起勇气找个人倾述的时候，李茹欢嘴巴长得能塞下个电灯泡。
“卧槽！”
李茹欢一声粗话，音量在安静地餐厅里显得异常突兀，周围的人都齐刷刷的看过来。她赶紧捂住嘴，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你干嘛啊，小声点。”周围人都盯着他们这桌看，让汪琳十分尴尬。
李茹欢强压住激动的内心，再次确认问道：“真的假的？你真喜欢上了一个女生？”
汪琳咬着唇点头。
天啦天啦天啦！李茹欢心里的小人都升天了，我嗑到了，我嗑到了真人百合！啊我死了我死了。
看着李茹欢精彩绝伦的表情，汪琳淡定地说了句：“至于这么惊讶吗？”
“是谁，快告诉是谁，好不好看，有没有照片？”
汪琳安静地说：“就是之前我给你看过她头像的那个。”
李茹欢再一次震惊了。
“弯的！她也喜欢女生！你们是不是已经在一起了，天惹！你终于脱单了。”
汪琳趴在桌上，没精打采地摇头：“没有。我不知道她喜不喜欢我。”
李茹欢心里顿时明白了，汪琳是要向她咨询感情问题。
“害，来跟我说说你们是怎么认识，到什么阶段了，她对你是什么态度，我帮你研究研究。”
汪琳组织了一下语言，将与沐帆的种种一五一十地跟李茹欢说了一遍。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李茹欢听完就下了定论。
“她肯定是喜欢你的啊，都暧昧成这样了，还连麦睡觉。”李茹欢搓了搓肩膀，觉得这种行为异常肉麻。
“都是我要的。”汪琳眼眸低垂，“她对人特别好，如果是别人，她也许也不会拒绝。”
李茹欢说：“中央空调？”
知道她这不是个好词，汪琳不想她这么说沐帆：“不是！”
“你说她也不会拒绝别人，这种行为可不就是中央空调。”
汪琳急了，像只萌萌的小猫咪龇牙咧嘴：“不许你这么说她！”
李茹欢害怕地缩了缩脖子，汪琳平日里都是静若处子的模样，她还是头一次见汪琳这么凶。
“我不说，我错了，我掌嘴。”她轻轻扇了自己两巴掌，安抚汪琳的情绪。她心思急转，整合她看过的无数小说里的感情问题，一针见血，“你只是不能确定她对你的好是不是特殊的唯一的，或者说，对你的好是因为喜欢你，而不是别的原因。”
汪琳点点头，觉得李茹欢果然靠谱，这就把她心里的担忧明明白白的说出来了。“对一个人好，不一定就是喜欢吧。”
“也是。”李茹欢撑着头，没想到汪琳还会说出这么有深度的感情箴言。“但是你要想，她本来就喜欢女生，一般而言，女同性恋对于同性会特意避嫌的，但她对你没有，还和你这么暧昧。综合考虑，肯定是喜欢你的。再者说，你这么可爱又好看，我要是弯的我也。”李茹欢笑嘻嘻的看着汪琳，一副狼见到羊的样子。
对于李茹欢的戏谑，汪琳没有生气，反而认真的看着她问：“真的？你要是弯的你会喜欢我吗？”
李茹欢心里暗暗叹了一声，感叹爱情果然神奇，像汪琳这么无敌好的条件居然还会小心翼翼问别人会不会喜欢她，难道不知道学校里追她的男生都排到校门口了吗，三条表白墙的动态里，有一条就是跟汪琳表白的。要不是汪琳带着保镖震住那些家伙，恐怕早就被烦死了。
“会啊，当然会。像你这么好看又可爱的小富婆，谁不喜欢啊？实在不行，亲自问问她呗。”
汪琳双手乖乖地摆在桌上，老实回答：“我不敢。”
唉，李茹欢一个头两个大，感情这种事情还真特么的难开导。明明在外人看来很简单的事，当事人偏偏畏缩得要死，明明外人看起来很明显的事，当事人偏偏不敢相信。
“那就小心试探！现在你知道她是弯的，她不知道你也是弯的。敌在暗，我在明，主动权在我们手里！”
“怎么做？”
“我们可以使用三十六计当中的！美人计！你就撩拨她……勾引她……”
李茹欢在分别的时候镇重的拍了拍汪琳肩膀，眼神像是家长对孩子那样充满期望。
“加油！感情的事情还是要自己来的，要自信，勇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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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原的夕阳很美，汪琳这样觉得。尽管剑三里很多地图都有夕阳的景色，但汪琳就是最喜欢太原，也许是因为，她跟沐帆待的时间最久的地方就是太原。
时间已经快晚上十一点，两个人从副本里出来，就待在太原挂机。
这个点该睡了，汪琳心情低落，没怎么说话。她的花萝在沐帆的琴娘旁边转圈圈，觉得花萝是剑三最可爱的矮子，琴娘是剑三最好看的成女。
沐帆给她塞了个糖葫芦，说：“该睡觉啦。”
细若蚊声地“噢”了一声，汪琳心里就突然觉得好难受。屏幕上，琴娘静静的站立，花萝乖巧的倚在旁边，但是她跟沐帆，却隔了远远的距离。游戏终究是游戏，都是假的。
沐帆点了她抱抱，她同意了，以往她们下线前都会抱一下，汪琳通常会很开心。但今晚汪琳却开心不起来，她不想再抱游戏人物了，她想抱真人。
花萝与琴娘抱了一会，汪琳就把她们分开了，然后赌气的跑开。
平时汪琳最喜欢抱抱了，一停下来就会点沐帆抱，没想到今天这么快就主动分开，还跑了，有点不对劲，而且话也少了许多，心情似乎不太好，于是沐帆问：“怎么了？”
汪淋让花萝又跑了回来，站在沐帆旁边，她说：“不抱了，你跪着多累啊。”游戏里成女跟矮子拥抱不是把矮子抱起来，而是自己跪在地上抱，所以汪琳借故这么说。
她听见沐帆笑了一声，然后说：“其实也不用跪，一代七夕外观可以公主抱。”
汪琳心根本不在怎么抱上面，她就是单纯的不想抱数据了，所以沐帆的话她也没怎么听进去，抱不到喜欢的人，她有点想哭。
心里闷得慌，一个大胆的想法憋在心里，像一颗小树苗极速长大，势不可挡地冲破一切阻隔，想要落实到行动上。
她的呼吸因为大胆的想法而变得急促粗重，心里的念头越来越强大，她盯着电脑屏幕，很快就做出了决定，坚定而又清晰的从嘴里吐出几个字：
“想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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