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决定
汪琳早上起来，照例看了下手机，看到沐帆给她发的“早安”，抿嘴也回个“早安”后，昨晚沐帆没怎么理她导致的负面情绪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想着沐帆应该喝了点酒太累，所以早早休息了。
她按部就班地到了学校，开始一天的学习生活，当然，常常会走神。她脑子里酝酿着怎么跟沐帆表白，是委婉些呢，还是打直球。如果委婉些的话，什么情况什么气氛下好呢，要不要一起去电影院看个爱情片，还是在林荫道上散散步，又或者就在酒店里，晚上睡觉的时候在她耳根悄悄告诉她……要是打直球呢，要准备什么礼物呢，说辞也要打磨一下……
她想着想着，想着表白成功后沐帆会怎样呢，她会温柔的把自己摁到墙上，然后吻她，还是把自己轻轻地抱到怀里，托着自己的下巴吻她……
她羞耻地想啊想啊……
“那位同学，请你谈一下印象派有哪些特点！对就是你，一脸傻笑的那个！”
汪琳脑子一片空白，老师讲到哪里了来着。
旁边的李茹欢提醒她：“49页，49页……”
她赶紧翻到，咳了两声清嗓子：“额，印象派的特点是……”
“坐下吧。”讲台上的老师绕过了她。
熬到下课，李茹欢用笔戳她：“上周进度怎么样？”
汪琳有些羞赧，点点头：“还行。”
“到哪一步了？”
汪琳的脸皮当然不会直接说已经亲过了，她说：“我也不知道。”
李茹欢被她弄得急死了：“哎呀什么叫不知道，你自己的事你不知道。”
“我们去了那边的一个景区玩，拍了一些照片，我给你看。”那些照片拍得极好，汪琳也想分享出来，在手机里找出来后，递给李茹欢。
李茹欢眼睛都看直了，只差流出哈喇子。
这，就是百合吗？
李茹欢内心有一丝悸动：我也想搞百合！
“哇哦，这个精修一下，都可以当壁纸了。啧啧，看这个，你们嘴都快亲到一起了！这个这个，这个眼神，好温柔好宠溺，卧槽这个姐姐，我可以！。”
汪琳看着她浮夸的表情，毕竟实在夸自家沐帆，她心中自然欢喜。
“我想到一个表情包！”李茹欢激动地说，“等下啊我这就发给你!”
汪琳打开手机，看见李茹欢给她发的表情包：“我把民政局搬来了，请你们原地结婚！”
什么啊？
汪琳心里嘟囔，这边又不能结婚。
不过随即一想，以她的条件，可以带沐帆出国。
接下来她脑子里就忍不住幻想以后以后的生活。
再领养个孩子，嗯，要女孩，女孩儿乖又亲近，名字嘛，就跟沐帆姓吧，叫什么呢，这可得好好想想。
接下来的时间对汪琳来说无疑是煎熬的，她忍不住幻想那些遥远的和沐帆一起的生活碎片，恨不得时间加速，一下就到周末。
她们照旧每天说着碎片化的琐事，晚上打着电话玩游戏。沐帆带着她在那个虚拟的江湖世界中遨游，当然，也带她认识她的朋友，其中一个叫默伊的妖炮哥常和她们一起玩。沐帆喊她老伊，炮哥喊她帆老师，汪琳很好奇。
她问：“她们怎么都叫你帆老师？”
“以前我兼职做家教，她们跟着喊就喊习惯了。”
帆老师。汪琳在心中默念了几遍，觉得还挺适合沐帆，她平时看上去嘛一本正经的，确实像个老师。
她们三个去打秦皇陵，沐帆说想要玄晶，默伊说想要小铁，只有汪琳什么都不要，乖乖的当个工具人治疗。
她也不是什么都不要，boss掉的装备都给她了，卖得个一金两金的。
某二人打完一个boss就往下一个boss去，只留下汪琳在后面哼哧哼哧捡垃圾。
沐帆问默伊找到情缘了没，想借此打趣她。
默伊老老实实地说：“没有。”然后反问她，“难道你找到了？”她的声音陡然提高几个度，“不会是这个花萝吧！”
汪琳不说话，想看沐帆的反应。
但是沐帆还没说话，默伊继续说：“帆老师，你不是喜欢花姐吗？”
知道自己的体型不是沐帆喜欢的，汪琳有点点失落。
花姐了不起啊，花姐小时候不行吗！
沐帆没有回答默伊。
“你们两个快点，我都到安禄山面前了。”
沐帆显然逃避了默伊的问题，汪琳的心又往下落了又落，跌到谷底，一声不吭地在后面跟着。
唉，有时候汪琳也会想，恋爱真麻烦喜欢人真麻烦，那种情绪轻易被对方影响的感觉很不好受，偏偏她又没有理由发作，毕竟没名没分的，只能憋着，憋着就更难受。
她有了一些自己的心得，与其这么耗着让自己难受，不如把事情挑明了。周末去向沐帆的表白的心又坚定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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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要上班，游戏没有玩多久，沐帆将汪琳哄去睡觉之后，也正准备关电脑去洗漱睡了，企鹅却响起“滴滴滴”地声音。
她打开消息，是默伊，连发了三条消息给她。
老伊：「真是她呀？」
老伊：「啥时候处的？」
老伊：「多大了？哪里人？0还是1？」
沐帆很无奈：「你查户口呢？」
老伊：「关心你嘛。」
沐帆回她：「关心关心你自己吧。」
老伊：「我不急，我就关心你。所以是不是？」
沐帆：「不是。」
沐帆又发出一句：「是也不是。」
老伊：「哦，我懂的。暧昧期嘛。「
沐帆沉默了一会儿，汪琳和她，确实挺暧昧的，暧昧上头的瞬间，像极了爱情。
老伊：「她挺可爱的。」
看见老伊夸汪琳，沐帆也忍不住的勾了下嘴角，有一种莫名的自豪感。
沐帆：「是很可爱的。」
老伊：「发过照片吗？」
沐帆老实说：「三次遇到的。」
老伊：「卧槽？」
老伊：「有照片吗，给我康康！」
沐帆犹豫，私自发别人的照片似乎不太好。但最后还是挑了一张照片发了过去，上次司晴拍的照片，汪琳全都给她发了一份。发给默伊，一是因为默伊不是外人，两人关系挺不错。二是因为，她有了一点点的，小小的，小得沐帆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虚荣”，喜欢的人那么漂亮可爱，谁会愿意藏着呢，恨不得告知天下。
默伊看了照片，给她发了个表情包。
“我把民政局搬来了，请你们原地结婚。”
老伊：「真踏马绝了！太好看了吧。」
老伊：「认识所久了？」
沐帆沉默着，算算，似乎还没有两个月。
才不到两个月呀，她和汪琳认识。她在脑海中将于汪琳的一切回顾了一遍，从第一次见面，加好友，面姬，吃火锅，带她回家，一起睡觉，教她玩游戏……什么时候，汪琳是什么时候那么粘她的，似乎第一次见面就挺粘人，还说自己像姐姐，后面呢，后来越来越黏腻，汪琳那些暧昧的话，暧昧的行为动作，她自己是怎么想的呢？无心还是有意。上周六晚上那个吻，她怎么想？
沐帆使劲摇摇头，重要的不是汪琳怎么想，而是自己怎么想。
自己，是怎么想的呢。
当然是很喜欢的啊。
但是……
沐帆对默伊说：「我们差距很大。」
沐帆：「她家庭条件很好，出来上学都随身带两个保镖。」
老伊显然很惊讶：「啊这。豪门大小姐呀。嘶~」
沐帆：「她家里也不知道什么态度。」
沐帆：「我挺害怕的。」
沐帆：「害怕她跟我表白。」
默伊一阵的沉默。
老伊：「她不表白，那你就拖着？」
沐帆：「很渣是不是？」
老伊：「……」
沐帆：「且不说我和她条件相差太大，她家里要是不同意。」
沐帆：「我不想害她，带她走上这条路。」
沐帆：「不管她能不能顶住家里的压力，都不是好的结果。」
老伊深以为然：「如果她顶不住，伤的是你，如果顶住了，闹翻了，害的是她。」
沐帆：「嗯。她单亲家庭，妈妈很宠她，要是因为我，和家里闹了不愉快。」
沐帆：「不想害她。」
老伊：「她怎么想呢？」
沐帆：「不知道。」
沐帆：「根本没想这么多吧。她的世界很干净。」
老伊：「难顶哦。」
老伊：「害，人又没跟你表白，万一人家压根不是喜欢你，直女总是没有距离，你别误判了。」
沐帆：「我也希望是这样。」
沐帆：「不喜欢我最好……」
沐帆轻叹，汪琳不喜欢自己的话，已经开始难过了呢。
人还真是种奇怪的生物。沐帆啊沐帆，你到底想怎样。
老伊：「她要是真喜欢你呢？」
沐帆：「……」
老伊：「我觉得吧，真喜欢的话就不要想这么多，你为什么不把决定权给她呢。不管她怎么选择，都是她自己的事，即便她跟家里闹掰了，那也是她自己的事，她有权决定」。
有些事情老伊并不知道，和家里闹掰的后果，沐帆却再清楚不过。如果汪琳的家人以死相逼呢，如果真的，真的出什么事。她不敢想。
她靠在椅子上，脑子涨涨的，像是要爆炸一样。
进退两难。
拖着吧，渣就渣。
她没再回默伊，默伊也没再来消息。
当晚她又做了一个梦。
梦见汪琳被妈妈从家里赶了出来，浑身带伤。她穿得破破烂烂，平时穿的那些高端大牌都没了踪影。她不顾一切要和沐帆私奔，她哭着说“沐帆，带我走吧。”
尚在睡梦中沐帆哭了，这样的她，如何带汪琳走呢。
她和汪琳抱在一起哭。这时出现一座高楼，汪琳妈妈站在上面，她说：“你走，你走我就从这里跳下去！”汪琳大喊着“不要不要”，泪如雨下。她离开沐帆，慢慢朝她妈妈走去。这时汪琳前面又出现一个悬崖，汪琳停在边沿……
沐帆从梦中惊醒，坐在床上，大口喘气，浑身汗湿，眼角尚有余泪。
她心有余悸，外面依旧黑漆漆一片，看了眼时间，才凌晨两点。
她像是一下没了力气地重重躺下。
只是梦。
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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