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堇の深夜限定皮肤——脆弱小兽
回到医馆已经是两天后了，童磨这家伙简直是个人来疯，他完全不想回忆这两天是怎么被童磨折磨的。
宴气若游丝，身形打晃着幽幽地飘进客厅。两腿一蹬，安详地瘫在客厅的长椅上。胸口几乎没有呼吸起伏，苍白的肤色配上标准入土的躺姿，一副完全可以准备后事的样子。
脑袋放空瘫了好一会，宴才想起来家里好像还有个人类幼崽在。养崽雷达瞬间启动，宴蹭得起身，蹑手蹑脚地奔堇的房间去。
堇那个小鬼天天板着一张包子脸，不知道睡着的时候会不会露出毫无防备的可爱睡颜？宴翘起唇角，心里有丝悄咪咪的小激动。
离房门还有些距离宴就感到有点不对劲，他怎么感知到有人躲在门后？小小的一团，像淡淡青草香掺杂着被太阳晒过后暖烘烘的气息，这气息怎么这么像他家堇？
大半夜的，这个时候堇不应该在睡觉吗？难道这小破孩被他吵醒了？
轻轻推开房门，木门在静谧的黑夜里发出轻微的吱嘎声。刚嵌开一条门缝，一把小刀从门缝中蹿出，狠狠地向宴扎来。
也太小看他了吧，宴一把抓住刀子，略一用力，连人带刀全拽过来。凶手因惊恐而变得煞白的小脸映在宴眼中，果然是堇。
宴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把熊孩子夹在腋下，啪啪两个大巴掌拍在堇的屁股蛋儿上：“你个臭小子，大半夜不睡觉想谋杀你亲爹啊！”
堇听清是宴的声音，唰得一下红透了小脸。奋力挣扎着想要逃脱大魔王的魔爪，“放我下来！！我没想谋杀你！你也不是我亲爹！”
“那这是什么？”宴晃了晃手中被打磨得锃亮的小刀。
成功逃离魔爪的堇羞恼得小脸通红，呐呐道：“是我防身用的，晚上看不见。”
宴一怔，他一直忽略了一个问题，一个普通的八岁小孩独自在家会不会害怕。
是堇一贯的成熟稳重，给了他把小孩子一个人扔在家里四天也没问题的错觉吗？
在这个人类多因营养不良而患有夜盲症的时代，成年男性尚且不会在夜晚出门。更何况是一个小孩子独自面对漫漫长夜。
尤其这个世界存在着鬼这种生物，一个嫩得弹牙的落单小孩，简直是夜行时分最完美的开胃菜。
堇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通红着小脸，被黑暗侵蚀无法聚焦的眸子中有些茫然。
宴蹲下身，揉了揉堇有些湿润的眼睛，指肚浸上一丝湿润。这个一直以来故作坚强的小孩，在这个漆黑的夜晚终于卸下了伪装。
堇如受了惊的小兔子般，“你看得见？”
宴沉默着。
因为自己看得见，就完全没有意识到，被黑夜剥夺视力的小孩子听见有异动时心里的恐慌吗？
不是的，我从来都不是这么粗心的人。
根本没有必要如此尽心，说到底只是个游戏而已，只是串数据而已。
他尝试为自己的冷漠开脱。
但是，我真的能只把他当做一串数据吗？换句话说，我还来得及抽身于这个游戏吗？
能不动一丝感情，只是单纯地对纸片人的那种喜欢吗？
异常。
捻捻湿润的手指，这是第二次他感受到这个游戏的异常。有什么东西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却没能让他抓住。
这个游戏一定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在第三次发现异常之后我绝对会开始行动，宴下定决心。
他叹了口气，揉揉堇细软的发丝，低声道：“抱歉，没有下次了。”
“不会再扔下你了。”
堇愣了愣，小声地抽噎起来，最后放声大哭，晶莹的泪珠摔了一地。好似把所有的恐惧与彷徨通通释放出来。
堇缩在他的怀里睡着了。堇最后也没有问他‘这四天你到底去了哪里’，他也没有问堇‘刚刚你是不是想起了母亲’。
第二日，堇醒得很晚，两个大眼睛肿成了豆豆眼。宴毫无同情心地大笑出声：“哈哈哈哈！让你大晚上的嗷嗷哭。”
堇幽幽地看了一眼宴，一声不吭地吃着朝食。讨了个没趣宴也不尴尬，边整理着药材，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这几天有什么特殊事吗？”
“今井小姐来了三次问你什么时候回来，我说不知道。”
“嗯。”
“高桥夫人来过一次问你可不可以上门看诊，被我拒绝了。”
“嗯。”
“还有”堇有些犹豫。
“还有什么？”
“有个个子不高的小姐问你去了哪里，我说去采买药材了。她又追问你什么时候回来，我说不知道把她打发走了。但是看她好像不想放弃的样子她是紫黑色头发，戴着一个很精致的蝴蝶发饰。”
宴皱皱眉，这个形容怎么这么像蝴蝶忍？“她是穿着一身很漂亮的蝴蝶羽织，带着一把刀吗？”
“不是，只是面料好一些的紫色和服。衣服有些宽大，看不出来带没带刀。”堇犹疑着。
还是很可疑啊，不过蝴蝶忍当时应该被我糊弄过去了啊，难道她觉得奇怪又回来探查一番？
宴桃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现在可是上弦五，就算真是蝴蝶忍又怎样，区区一个柱他还是不放在眼里的，除非来三个！
而且他自认为和蝴蝶忍没什么太多接触，他平时也很注意他的个人伪装，应该不至于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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