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名为家人的羁绊

把医馆大门关上，宴赞赏地看着堇，“今天表现得不错。”警察来的非常及时。

        堇有点小骄傲，露出淡淡的笑意。

        宴解除对手臂伤痕的控制，伤口迅速恢复。堇好奇地打量了几眼，这是他第一次切实地感受到这个男人是非人的存在。

        宴找个还算完整的椅子坐下，对堇招招手。堇乖乖地走过来。

        宴想了想开口道：“我得离开这了，你也看到了，这些猎鬼人一次又一次的试探实在让人心烦，说不准哪次就会确认我的身份。你有什么打算？”

        堇刚生出的笑意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低沉着脸闷闷地道：“你说过不会丢下我的。”

        宴哑然，他以为堇知道他是食人的恶鬼，就算嘴上不说心里也一定是介意的，这才问他有什么想法。如果堇决定就这样与他分道扬镳，他也会赞成他的。没想到

        “在你心里，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宴听到自己犹疑地问道。

        堇如琉璃般空明的紫色眸子坚定地注视着他，“是家人，我们是家人。”

        家人吗，宴细细咀嚼这个词，他没想过会从一个npc的嘴里听到这两个字。

        现实中她父母早亡，是哥哥把她拉扯长大。‘不要在意别人，只有我们才是真正的家人。’这是她从哥哥嘴里听到过最多的话。又因为那个肮脏的秘密，她哥哥看她看得紧。她尝试过反抗，而全息游戏就是她在反抗中与哥哥达成的一致的结果。身体困于一方，她的思维却可以随着电流畅游在广阔的天地中。

        收回思绪，宴伸出手摸了摸堇鸦黑的头发，“我是鬼，食人的鬼。与我生活你注定不能过上平静的生活，也可能哪天就会死去。你做好觉悟了吗？”

        “我已经决定了，只要你不扔下我。”堇的小手附在宴苍白的手上，手心传来微凉的触感。

        宴生出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像被纤韧的蛛丝层层束缚的猎物，又似被温柔的茧重重保护着的幼虫。

        “好，那你就去收拾下东西吧，今晚我们就离开。”

        “嗯！”堇重重地点头。

        ……

        是夜。

        堇和宴都已准备妥当，他们两个人本就没什么行李，只收拾了几件衣服。堇收拾成个小包裹，宴随手扔进背包格子里。看着包裹凭空消失，堇微微睁大眼睛十分惊奇，“鬼可以让东西消失吗？”

        宴噗嗤地笑出声，神秘兮兮地道：“和鬼没关系，这可是我的超能力。”

        “超能力？”堇有些难以理解。

        “就是特殊的能力，我可以把东西放在一个只有我能拿到的地方，看。”宴说着又把包裹拿出来，给堇看了看，又把包裹放回去。

        堇眼里亮晶晶的，“好厉害。”

        被堇一捧，宴有些小得意，“我可是很强的。”

        “有多强？”

        “哼哼，像你这样的小家伙我能打一百个！”

        堇有些无语，毫无感情地吹捧道：“那真是好厉害呢。”

        “哈哈哈好了不闹了，等下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记住了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大吵大叫，更不要表现得很害怕，跟在我身边不要跟任何人走，知道吗？”宴蹲下身严肃道。

        堇第一次见到宴这么严肃认真的样子，顿时也郑重了起来，“我知道了。”

        拍了拍堇还略显单薄的肩膀，“乖孩子。”

        堇只看到宴的手指在面前点了点，眨眼间周围的场景便改变了，不再是凌乱的医馆大厅，而是一个诡谲、扭曲又华丽的和风建筑。

        堇心下一惊，这座建筑给他一种强大的压迫感，似被暗中的野兽窥视，让他紧张得不自觉屏息。心脏加快跳动，身体也无意识地变成防备的姿态。

        头上被轻轻抚过的触感让堇一个激灵回过神来，是宴。他金色的眸子把周围稍暗的环境烫出一块窟窿，此时正如凌空的旭日般熠熠生辉。

        “放轻松。”清冽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如溺水者在耗尽最后一口氧气时得到了救赎。他抓下头顶的手，放在身侧紧紧地握住。

        安心感。

        是母亲说的安心感。以前他不懂，为什么要把安心寄托在别人的身上？

        虽然身边这个人有时很幼稚，性格懒散恶劣甚至不是人类，但是此刻他切切实实地从他身上感受到了安心感，是‘只要有这个人在身边就什么都不会怕’这样的感觉。

        宴拉着他的手，向不远处一个跪坐着的女人走去。女人长长的头发遮盖住了面庞，手中持着一把木制琵琶。

        “晚上好，鸣女小姐。”宴温柔地与女人打招呼。

        “晚上好，上弦之五大人。”鸣女轻声道。

        “鸣女小姐叫我宴就好。”宴笑眯眯地跪坐在鸣女对面，堇也乖巧地坐下。“这次还要麻烦鸣女小姐了，我想搬家到东京，但是带着这孩子赶路有些不方便，所以请鸣女小姐帮忙传送一下。”

        鸣女毫不犹豫道：“我明白了上弦宴大人，那您想到东京哪里呢？”

        宴想了想，“那就浅草吧，随便一条小巷子就好。”

        “是。”

        “还有一件事情想问下鸣女小姐，无惨大人现在在哪里呢？”

        “无惨大人也在浅草。”看宴还想追问，鸣女又道：“其他的，那位大人禁止窥探。”

        宴抱歉地笑了笑，“我明白了鸣女小姐，这是谢礼。”一个四四方方的礼物盒子被推到鸣女的身边，鸣女愣了愣。

        “请收下吧。”透过浓密的发丝，她看到宴正轻柔地笑着。

        鸣女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慌忙地拨动琵琶弦把面前的二人传送走。

        缓了片刻，鸣女轻轻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块崭新的木制琵琶拨片，小巧的拨片上面雕刻了大片繁复的团花。鸣女捧起拨片，看到上面有些地方甚至精致地做了镂空，灯光穿透拨片，柔柔地照在鸣女苍白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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