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义者，利也
他们的谈话完全没有避开我的意思，黑羽没有示意张欣雅支开我，张欣雅同样没有要我先回避的想法。
对此我自然懂得规矩。
不说我与张欣雅还没有发生过什么关系，即便我们真有了某种关系，但她依旧是独立的。
我还没有自大无知到女人只要与我发生了关系就只能是我的所有物，连正常的交际都不可以有。
何况，张欣雅也不是寻常女子，她更不会成为那样的女子。
于是我只在安静听着，时不时会观察他们的神情。
眼睛见到的与单纯的听人说，是完全不一样的。人们不经意间的微表情总会暴露些他们内心的想法，不过让我没有想到的是，黑羽和张欣雅之间的对话，显然是已经超过我的等级了。
应该说我的认知等级太低了才对，因为他们这种上位者是真的强，从始至终都没有暴露出任何让我通过观察能获得的信息。
他们都把自己控制的很好，不说面部肌肉没有多余动作，就连语气声调都完全没有变化。
而听完黑羽所要做的交易，我都快呆滞了一般，可张欣雅依旧淡然的眯着眼睛在权衡。
因为黑羽要做的，是想与张欣雅共同开辟阿非利加洲的武器装备市场。
原来，当今世界的武器市场，虽说汉武器已经跻身前几，是阿非利加洲和南亚美利加洲次等国家的主要军火供应商，但灯塔国与沙毛国毕竟还是大骆驼，仍旧占有超高份额的军火占有率。
黑羽此前说过，将会回国，而他回国的目的，正在于此。他已经与某些方面接触过了，取得了部分的支持，可以通过某些方式获得国内的一些军火供应。
按照我的理解，其实就是一种共赢。国内有些大佬对于抢占市场份额是充满斗志的，这不光可以创造利益，同时可以让更多的国家对华夏的武器有种依赖。
笨寻思，你特码连枪支弹药都是我家的，有个什么事儿了，你不跟着我的声音说话？就算不跟我的话音，你哪怕跟我使坏，但你的军备我可是了如指掌。
哪怕打起来了，打你真是跟打儿子一样。
不论哪个国家，鹰派与鸽派都是有的。
而华夏的某些大佬，骨子里可从没忘记几十年前被人欺凌的时候，骨子里的热血也从未彻底冷却。
黑羽得到的，正是鹰派的默许，但既然是默许，当然不可能有任何明面的身份，所以出了事情，也只有弃子的份。于是黑羽才辗转私下找到张欣雅，正是因为张欣雅家族的背景，是欧洲老牌军火商，而张欣雅本人，不光是有家族的身份，即便她自己，也有非洲的人脉。
转来转去，终究是一个目的，利益。
这真是给我上了深刻的一课，如果不是今天亲眼所见亲耳所闻，我印象中这类事情不过就是影视剧里的夸夸其谈。
但现在是真真切切的展现在我眼前，赤裸果的大佬级对话，重量级交易。
黑羽对张欣雅沉默的在衡量利益得失没有表现的一丝一毫不耐烦，反而各位轻松，甚至我能感觉到他还有空下心思在打量我。
张欣雅似乎的做好了决定，她说道，“我想知道你们黑雨军从来都是在中东一带活跃，为什么要转战到非洲一带。”
黑羽颇有深意的说道，“殿下似乎忘了，我们作为雇佣兵，就如同商人一样，哪里的利益最大，当然是去哪里。非洲，实话说，我是看中了其中的几个小国，里面的金矿很多。”
“黑羽先生胃口可真不小。”张欣雅冷漠道，“即便是不起眼的小国，但想要染指其国家权利，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所以，才专门找到殿下，希望能与殿下进行一场相对公平又都满意的合作。”黑羽自信满满说道，“我出的价格，绝对是值得殿下深思的，也更值得殿下为此冒险一次。”
黑羽在与张欣雅商谈合作的事项中，有提到，张欣雅只要动用某些关系势力，让黑雨军能顺利进入其中，并且打开市场缺口，那么黑羽将会回报给张欣雅的，不只是金钱，还有土地。
矿藏极其丰富的土地。
非洲那种地方，最丰富的矿藏，是黄金，还有钻石。
这都是硬通货。
张欣雅轻轻揉动自己的太阳穴，这个合作是需要冒很大风险的。按照黑羽所言，是只单独与张欣雅之间的合作，而不是张欣雅背后的家族。
其实对张欣雅来说，越过家族与其他势力进行大合作，算是逾越了。
正当张欣雅要开口做出回应时，余温却走了进来，并没有管家的通报，而是直接自己进来的，并且她手里还拿着文件进来的。
余温扫视了我们几人一眼，不知是不是错觉，她目光在我身上多停留了那么几秒。
余温直接走到张欣雅身边，附耳低声道，“要事，资料到了。”
张欣雅起身道，“黑羽先生稍等片刻。”
黑羽点头不露痕迹说道，“殿下尽管忙着，我与陈望先生也是老相识了。”
张欣雅看向我，微微笑道，“那你们先聊会。”
待房间只有我跟黑羽时，我反而有些拘谨，这算是第一次与网上相识很多年的人见面，有种熟悉还有种陌生，很奇怪的感觉。
虽然从始至终黑羽都没有与我说话，甚至直到最后他才专门点出与我是老相识，但我并没有被冷落的感觉。
感觉这种奇妙的存在，没法言说。
“我刚刚利用了你。”黑羽开口笑道，“陈望，你比我想的还年轻。”
年轻？我现在已经不是无知的小孩子了，也不是一根筋不会思考的人，更不是寻常在学校的学生，经历的事情多了，与人说话交谈时，总会多考虑一番他说话的含义。
黑羽说的我年轻，应该不是只调侃我看起来年轻吧？图样图森破，是在说我还不够成熟吗？
我自知，相对于同龄我已经远超大部分了，但对于黑羽这种显然经历更大磨练的和从小就被培养的张欣雅来说，的确某些地方是稚嫩了些。
“其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价值，即便被人巧妙的利用了，我也不知道。”我缓缓心神说道，“殿主曾经跟我讲过，如果以利益来衡量，用那种思想来看世界，那么这个世界人与人之间的维系，大部分都是因为利用关系。而且是相互的。”
“一个人如果连被人利用的价值都没有，其实是很失败的一件事。”
黑羽笑了起来，“这几句话还有点意思。我现在越发的佩服殿主了，义者，利也。那时候他只凭几句热血的洗脑话，就能让我几天几夜不吃不喝的弄网站程序，真的是厉害。”
“不过我觉得我们之间如果只谈直白的利用关系，有点太没水准了。”我笑道，“以前只以为你是个宅男，闷头在屋子里弄电脑程序的死肥宅，但今天当面看到你，还真是刷新了我的印象。”
黑羽神色开始缓和，身子似乎也放松了许多，他从怀里掏出一盒特制香烟，自己点了一根，随后递给我。“死肥宅啊？哈，死宅可以，不过我就算是以前，也不肥。”
我也不客气，接过香烟同样点了根，如同许多年的老友，语气轻松又自然，“黑羽，你都经历了什么？看着你，总会有种肃杀的味道。”
“是想说，感受到了人命的气息吗？”黑羽丝毫不介意，他猛吸了口香烟说，“陈望，黑雨军团的雨，是雨水的雨，你知道为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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