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初进祭坛

　　两团虚浮在黑暗中的光在祭坛中央的漆黑暗道中若隐若现。
霍恩弯腰低头进入了暗道，刚进去的一瞬间，青石大门就“啪”地一声在她身后合上，撞击地面的声音沉闷，甚至感觉地板都震动着。
与此同时，暗道两侧无数烛火燃起，极明与极暗的无缝衔接，顿时晃得人睁不开眼。
真是一来就给她一个下马威……
霍恩闭眼站在原地，缓了一会儿后，才继续前进。
明亮的烛光下，能看到两壁上雕刻着无数面目狰狞的野兽，或多或少都有野猪的元素在其中，并且雕刻是建立在触目惊心的火烧痕上。
“您不是很惜命的吗？居然真就单枪匹马地赴约了。”
7在青石大门合上的一瞬间没有进来，被关在了外面，这会他直接穿透了厚重的青石进入了祭坛内部的暗道中。
“他们要是想要我的命，早就能动手了。”
让一整个城堡的人陷入沉睡，神不知鬼不觉地放倒了她所有的护卫，即使她察觉到了危机，但从那猪头人的身手来看，多来几个，到时候7肯定袖手旁观，她的小命瞬间就得交待。
而且依琳在纸上写着：她的姐姐某天不小心撞见了卡尔与一个神秘人的商谈，他们发生了争执，卡尔似乎是拒绝了那个神秘人，那个神秘人很生气地离开了。
卡尔当时十分不屑地说了句：“猪可是用来吃的，怎么能当象征神兽！”
……后来猪群就发疯了。
霍恩心里大致上有了个底，因此她才敢独身一人前来。
穿过低矮的雕刻着无数野猪壁画的甬道，甬道尽头是灯火辉煌的殿堂。
无数或龇牙咧嘴或鬃毛倒立或仰天长啸的野兽雕像矗立在殿堂两侧，其中占比最多的是野猪。
“啪、啪、啪——！”
“尊敬的陛下，欢迎您的到来。”
三声掌声响起，一个又一个教徒从野兽雕像后面走出来，他们身穿统一样式的棕色长袍，用料考究，上面刺着繁复的弓与箭的花纹，跟阿尔忒弥斯背负的黄**箭一模一样。
带头拍手的教徒此时缓缓地走到霍恩面前，脸上扬起一抹微笑来，他弯腰行了一礼，吻了吻霍恩的手背——显然他就是那名昨晚在窗户上作血画的猪头人扮演者。
“您愿意前来，我真的很感动。而且您很相信我们，没有带任何一名侍卫，您的诚意我们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我这就带您去见我们的教主大人，希望我们能有一个愉快的合作。”
“陛下，这边请……”
他手一摆，作出了邀请的姿势，宽大的衣袍上有着不同于普通教众们的弓箭花纹，他衣服上是更为精致的野兽图腾，很明显他在这个教内的地位要凌驾于普通教众之上。
霍恩跟在他的身后，去往这个地下世界的更为神秘的地方。
“唔里叽啊啦……”
教众们发出不明的音节，像是在祈祷，肢体扭成诡异的形状，嘴里神神叨叨，宽大的棕色袍子下，一双双眼睛在灯火的照耀下熠熠生辉，目送着他们离开。
跨上殿堂里高高的祭坛，在巨大的野兽雕像群里左绕右绕，终点是背后是斗折蛇行的小道。
7跟个鬼似的默默跟在霍恩后面，霍恩忙着将所经过的路线悉数记下，发现这地下小城市的规模大得令人咋舌。
这些异教徒们也得亏摊上了卡尔这个城主，才没有被发现，不然随便换一个正常人，都不会像卡尔那么心大，眼皮子底下被人建造了地下王国都毫不知情。
穿过各种七弯八绕的通道，最终到达了一个非常简陋的暗室。
只摆着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张小小的单人床。
一名精神矍铄的瘦弱老人坐在藤椅上，在明亮的烛台下正低头翻阅着书籍。
“教主大人，尊贵的客人到了。”
老人闻言抬起头，放下了手中的书：“陛下，您来了啊，请坐。”
就像是笃定霍恩一定会来一样。
他没有起身行礼，也没有什么恭敬的表情，只是对着那名身穿野兽图腾袍子的“猪头人”道：
“朱迪，给陛下搬个椅子过来。”
“是！教主大人！”
朱迪很快就给霍恩搬了一个小凳子过来，然后恭恭敬敬地低头候在一边。
老人合上书，没有立刻说明意图，而是开口问：“陛下，您对占星术感兴趣吗？”
霍恩很诚实地摇头：“不感兴趣，也不信那些。”
“您对神明没有敬畏之心……”
霍恩想象中的异教徒都是诡异疯狂的，这名老人除了过分瘦弱以外，跟普通的老者居然没有一丝区别。
老人见她不信，也只是叹了一口气：“可惜了，否则我愿意为您仔细占卜一下。”
“您的命运有些奇怪。在一个多月前，南方边陲的一颗荒芜星体突然凋零，您的命运轨迹在那一刻改变了，偏离了您原先的轨道，您现在越走越远……”
老人突然止住话题。
“算了，您不感兴趣，我也就不说了。”
霍恩脸上的表情没有多大变化，但心里已经觉得这个老头有些特别了——一语中的。虽说占卜预测什么的很玄乎，但即使是科技发达的现代，都仍然有着科学所无法解释的事情跟现象。她当下不愿意深究，晚上经常挖矿已经见怪不怪了。
于是她淡淡地开口道：“说正事吧。”
“陛下，教主大人的占星术是极其准确的，他从不轻易为他人占卜，您这么放弃，实在是可惜。”静候在一旁的朱迪忍不住开口道。
老人打住他，道：“行了，朱迪，不要忘了我们的众生平等的教条。陛下不愿，就不要强求。”
“众生平等？”
“对，陛下，我们教派崇尚自然与野性，我们的主神是阿尔忒弥斯女神。您来的时候也看到了，我们的图腾是野兽，而我们的象征神兽——是野猪。”
霍恩忍不住问道：“为什么是……猪啊？”
老人平和地开口，丝毫不觉得丢脸：“猪是阿尔忒弥斯女神最喜爱的宠物，它们乐观、善良、耐心、从容、无私……每一头为人类贡献出自己肉体的猪，死后的灵魂都会飞往女神的雪月森林，变成雪白的精灵，在女神的弓箭上翩翩起舞。”
霍恩已经无力吐槽，真是把懒惰跟愚蠢都能说得这么清新脱俗……
“行了，我知道了，不过啊，”霍恩语气一转，挑眉道，“善良的猪为什么会吃人？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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